“长孙小姐?”辛夷抬头,入目是长孙毓汝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俊儿脸,她笑了,“原是长孙小姐援手,辛夷谢过。不过长孙家也不愧是百年名门,随意一两句话就能改了皇上的圣意。”
一句话带了凉凉的试探,却被辛夷说得云淡风轻,笑意温婉。辛芳找了尊卑有别这般大规矩的理由才求来皇帝的禁足令,却被长孙毓汝几句话就改了道,她不得不多分心思。
长孙毓汝看出了辛夷的试探,愈亲昵的拍拍辛夷的手:“辛姑娘放心。皇上能改了圣旨,全是看在长孙家好不容易双喜临门的面上。即将宣布亲事,又是七夕花会,就算是罚,也得适可而止,莫要扰了欢喜才好。”
辛夷心中一动:“七夕花会?因这个皇上撤了禁足令?”
“不错。”长孙毓汝看了辛岐一眼,笑道,“前时给姑娘提过。如今长孙家已经把日子定下来了,就在七夕。七夕佳节,新妇入门,可是双喜。哪里还有把主人公关在小草庐里的道理?就算是皇上也不好拂了这脸面。”
辛夷心下了然。长孙毓汝和高宛岫来下聘时,提过花会的事。由长孙毓汝承办,向闺中贵女、官家小姐们告知辛氏和长孙订亲。只是时间选在七夕,却未免太巧了点。
七夕姻缘。虽然天衣无缝,辛夷总觉得哪里古怪,却说不出上半点。也只得道自己多心,不做他念了。
“谢长孙小姐。”辛夷退后一步,郑重地俯身一福。长孙毓汝连忙扶起她,笑言:“何必生分了。过门后我还是你小姑子。你不如唤我声长孙姐姐。”
总体来说,辛夷对长孙毓汝有些好感,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由了长孙毓泷。辛夷莞尔:“长孙姐姐。“
“这便是了。”辛岐坐在上的黄梨木大圈椅上,欣慰的笑着捋胡须,“六女,你即将嫁去长孙府,但要记得相夫教子,三从四德。可不要再如现今,犯些糊涂账了。”
“女儿记下了。”辛夷看上去乖巧无比的欠身福礼,惹得辛岐的笑又浓了几分,捋到自己的白胡子也格外顺眼了。
“辛姑娘,这便是请帖。本来是呈给辛岐大人的。但辛大人说到底是闺中之事,还是直接给你的好。”长孙毓汝把一张花笺请帖递给辛夷,“初七酉时,月下黄昏。金风玉露,芙蓉园会。”
辛夷瞥了眼请帖。是名贵的金花笺,洒金如雨雪,小楷散芬芳。末尾加盖的长孙家族印,红泥方寸却刺得辛夷微微眼痛。
“长孙姐姐。”辛夷忽的抬眸,似笑非笑的盯着长孙毓汝,“又是花会,又是二十箱聘礼,又是加盖族印的请帖。妹妹就算嫁作长孙嫡妻,也不敢自问何德何能,得名门长孙如此厚待。”
嫡子正妻,地位非凡。尽管如此,也无法掩盖长孙家为名门,而辛府只是五品寒微的事实。那么长孙家从头到尾的大张旗鼓,郑重相待,就大有意味了。
没想到的是,长孙毓汝泛起了抹干净的笑意。是那种简简单单,不属于“名门嫡女”,而只是长孙毓汝的笑意。
“我知道辛妹妹心里想的是什么。”长孙毓汝没有看辛夷,眸子好似映出了某个人的身影,勾起了她眉间的一丝哀然,“高氏族长说亲时,长孙得知是皇后赞誉才气殊殊的女子,却觉得门楣到底低了点。正在犹豫时,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定下就是她罢。还特意请爹爹要像对待正经的名门小姐样,礼节上不能有丝毫怠慢,更要大肆承办,风风光光。他是我长孙氏最顶尖的嫡出血脉,却也是最让人可惜的。爹爹惯来对他言听计从,本就是他的婚事,也没有不应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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