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这次没来，说是腿脚不舒服，小杏、九象还有林掌柜跟着一起来的。鹿鸣和几人说话，小杏咬唇，九象神色淡淡，林掌柜则是嗤的一声讥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鹿鸣，你听说梁福女的事了吗？”吴玉拉住鹿鸣的袖子。

大雪下来，药院给了通知，说暂时不用去黑石城。至于梁福女等人，鹿鸣没有听说什么，当然她全部的心思也都集中在这次预见的大灾中了。

“梁福女的父亲新娶了平妻了！梁福女能去，是她母亲应允了这平妻的位份呢？你道梁福女跳楼是谁的主意？就是那即将进门的新母亲呢！”符牡丹呱呱呱呱就将吴玉没说完的都说开了。

鹿鸣的交握的双手紧了紧。她是真不知道梁福女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就算知道了，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甚至她都没办法即刻跑去安慰梁福女。

按情分，是应该去安慰一下梁福女的，可现在，也不是时候。

“好了，走了走了！”符牡丹拉了拉张知眉，又回头看鹿鸣，“你也别丢人现眼的了，赶紧的回去吧！”说着，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家的摊位。

符牡丹她们的摊位依旧热火朝天的布施，那些乞丐们、暂时失去了家园的人们感激零涕的感谢着，赞美着那些布施人的善良。

而鹿家这里自然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依旧被旁人吐唾沫星子。

一直到第三天，才几名约六七岁大的、干瘦干瘦的小乞儿怯怯的走近来，伸出他们手里那只脏兮兮的、破了大半的碗，瑟瑟颤抖的祈求，“能给我一碗粥吗？”

另外的摊子子上都是求食的大人，小乞儿们哪里挤的进去，而且他们真的太饿了。

“嗳！有！”一直神色静静的鹿鸣这个时候忽的眼睛里涌现出泪水，她笑着，亲自舀了一大勺的粥米给小乞儿们。又告诉他们，什么时候饿了，来这里，这里就一定会有口吃的。

小乞儿们也不知道记没记住，喝光又要走一碗，然后飞快的跑开了。

鹿鸣直起腰身，带着笑，对人们再一次的高喊，“若有一天没了吃食，记得，这里，一定一定仍有这粥米！我鹿鸣，会一直在这里！！”

清亮、高亢、骄傲的声音，被寒冷吹散。

九象静静的看鹿鸣。

鹿鸣眼角一挑看他，回以一笑。

这一天夜里，他们没有回老鸦村，而天上又下起了冰寒彻骨的大雨，很快的，大雨转为雨夹雪。再后雨停歇，大雪继续飘落。

几乎只是一杯茶的功夫，山、水、地，全部成为茫茫一片雪白。就是那连接天地的虚无，也依然成为一片混沌。

雪一直下，下了三天。

第三天大雪。

吱嘎吱嘎

呼呼

噗噗噗噗

呼呼的是寒风，嘎吱嘎吱是摇晃的木梁，噗噗噗噗，是糊窗户的纸又被吹破了。

寒风从破孔洞里钻进来，原本就不暖和的屋里，就更加的冷了。

七岁的小月将最暖和的衣裳都穿到身上了，可还是觉得冷，呼啸的风和拍打窗户的声音也令她心里很害怕。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妖魔精怪的故事来。

“娘！爹！”小月看看在忙碌糊窗纸的父母，想说，我害怕。可懂事的她没有将后面的害怕说出口。她只是喊爹叫娘，似乎这样的呼唤能带给她不惧怕的力量。

小月的父母同时转头看她笑，母亲张嘴想要安抚孩子，可就在这个时候，轰隆

“啊！”小月惊怕的睁大眼睛，慌怕的看着父母被突然坍塌下的东西砸中。而小月的叫声，也戛然而止，因为整座房子都轰然一声，被雪压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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