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寻笑眯眯地看着碧月说:“这个造型,是为你剪的。”
碧月,还是不以为然:“为我?为我想嘲笑你时,多个题材?”
相寻,却没有进入斗嘴的状态。他的手,伸向了站在桌上的碧月。碧月,立刻警觉地一躲。
“我可不敢再挠你了,上来吧。”相寻把手摊开在桌上邀请着,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碧月迟疑地跳到了相寻手心,然后,就被相寻一把握住了。
“你干什么!”
碧月一惊,以为相寻又要做什么坏事。
相寻握着她的手,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耳朵边。
“跳到我耳朵上。”相寻边说,边松开了握着碧月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撩起了盖在右耳上的头发。
碧月有些莫名:“你......想让我给你掏耳朵?想得美......”
“不是,上来吧。”
碧月再三犹豫,可想想相寻的耳朵上,应该不可能有什么陷阱,终于还是跳了上去。
不但没有陷阱,还很温暖......
接着相寻就放下了撩着的头发,一层顺滑的发丝,就盖在了碧月身上,弄得她有点痒痒的。
“怎么样,我面前的东西,你看得清楚吗?”相寻问道。
“嗯......”碧月虽然被发丝盖住,可只需稍稍探出双眼,周围一切,还是一目了然的。
相寻拿起一面圆镜,放到离脸一米左右的地方,端详了一会。碧月,看到镜中的自己,很隐蔽地藏在了相寻的头发里,就算盯着看,也很难发现。
“还真是......看不出来......”相寻喃喃自语着,听起来很是满意。
碧月,在搞明白相寻做这些的目的之前,已经失去了耐性,几下就跳到了桌上。
相寻自顾自地洗漱完毕,就睡下了。然后,耳边就传来了碧月不满的声音:“刚才说什么这个造型是为我剪的,又不往下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往下说,自然有我的用意......”相寻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几秒钟后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什么用意?喂,别装睡!”
“我啊......”相寻低沉慵懒的声音,拖得很长,“就是想吊你胃口......”
“我让你自然有用意!”碧月气得一口咬在了相寻的耳垂上。
也不知是因为这个部位软软的咬起来口感好,还是因为知道这个部位不太怕痛,碧月再想咬相寻时,总会挑他的耳垂下嘴。
“你不松嘴,我就不说......”确实没有很痛,所以,相寻的声音依然从容。
碧月的好奇心,很快战胜了好胜心,只是松嘴后,她还是气哼哼的:“快说!”
“我啊......”相寻,又回到了慢吞吞的节奏,在碧月又想咬他的前一刻,才说道,“就是怕你太闷了,就理个这样的发型,好带着你出门。”
“真是多此一举,我想出门的话,藏在衣服口袋里,不就可以了。”碧月不屑道。
“衣袋,我早就想过......可是,在你有话要和我说的时候,如果恰巧旁边有人,从我的身上,发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奇怪啊?”相寻得意道,“而你在我耳边,只需发出很小的声音,我就能听得很清楚。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时开口。”
“哪来那么多话,要跟你说!”碧月,似乎在用满满的不屑,来掩饰另一种情绪,这也是当晚屋子里最后的一句闲谈声。
相寻,这个人精,在懂得什么是感动后,自然而然地就能察觉出别人的感动。此刻,他觉得,不需要再用其他言语,来打破这恰到好处的静默。
随着耳边传来舒服的沙沙声,相寻很快就睡去了。
让自己开心的人,自己,也该做些让对方开心的事情。过去,让相寻开心的人太少,又或是过于年幼之时尚未了事,使得他并不懂得和擅长回报。他只想从现在开始,做得好点,做得多点。
只是,下一件开心的事情还未来到时,让他非常头大的事情就先来了。
次日中午,张玉虎着脸跨进赌坊,一个人的招呼都没回应,就冲进了相寻的房间。
“什么事情,都等我吃完再说。”正端着一碗黄鱼面的相寻,显然很享受手中的美味。尽管一看到张玉的脸色,就知道没好事,可他还是希望,能够尽兴地吃完这碗面。
张玉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又强压了下去。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转脸垂眼俯视着相寻,冷声问道:“除了黄鱼面,还有什么想吃的?”
相寻喝了口面汤,抬眼瞄了张玉一下:“想什么,就有什么?”
“也不能太多,我怕你剩下的时间,来不及一样样吃遍。”
相寻终于笑了起来:“黄老板,被我拖时间给惹毛了?”
相寻觉得,眼下唯一能让张玉如此紧张的,就是这件事。上次和黄老板一别,已经大半个月了。刚开始几天,还有黄老板的门生前来催促,都被相寻以身体原因搪塞过去了。让相寻在意的就是,近十天,黄老板的人再没有来过。他希望,是闹鬼的事情已经找到人解决了......难道,是因为黄老板被惹毛了,才没派人来?
“黄老板的事情,你一直记着,也真是难得......或许过不了几天,你就不用去想这件事了。”张玉悠悠叹道,还白了相寻一眼。
“你的样子,可不像来宣布好消息的,往下说,我的玉哥。”相寻从桌上的烟筒里,抽出两支烟,两支烟,随即在两人的嘴上点燃了。
张玉吸了口烟,小声问道:“那个姓龙的巫师,确实是死在你的手里没错吧。”
相寻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还有两个弟弟。”张玉的屁股离开了桌子,坐到了椅子上,平视着相寻,继续说道,“我在巡捕房的朋友说,黄老板今晚,在杏花楼请这龙家两兄弟吃饭,说是要谈总巡长宅邸闹鬼的事情。”
“我不想做的事情,黄老板找我的仇家来做,我是真的高兴不起来啊......”相寻低下头,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我现在,就指望总巡长家里的那个鬼厉害些,替你把仇家给摆平了。”张玉苦笑,“鬼再凶,至少跟你没仇。”
“等这两个姓龙的被那鬼摆平了,我再被找去除鬼时,是该摆平它,还是谢谢它呢?”相寻也是苦笑,接着很认真地问道,“晚上他们在杏花楼里谈的内容,打听得到吗?”
张玉想了想,继续苦笑道:“这个,总比处理闹鬼的屋子,来得容易些。”
“我玉哥玉哥叫得这么亲热,总不能让我白叫吧。”相寻努力地扫去了脸上的阴郁,笑得很开心。
开心,也并非都是装出来的。
他觉得有张玉在身边,真的很幸运。他也希望自己的情绪,能感染到自己有幸认识的人。
张玉说的龙家两兄弟,的确是龙卯生的亲弟弟,老二龙酉生和老三龙寅生。
龙卯生,是嘱咐他俩在家等消息,等路铺好了,再一起过来的。可这两位,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龙卯生走了一个多月,两人商量了下,就也踏上了去往上海的路。
在龙家兄弟心里,凭他们兄弟几个的本事,只要来到一个发达太平的地方,没有发不了财的道理。
可实际上,两人刚到上海的时候,他们的大哥已经身首异处了。
龙家的通灵法术,算不得高明,不过找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等老二兴冲冲地用通灵术,知会老大,自己已经来到上海时,却发现老大已是一具游魂。
龙卯生的游魂,不是普通的游魂,而是无头的游魂。老二老三大惊失色,又无法在一具没脑袋的游魂身上打听出什么。唯一的线索,就是游魂徘徊之地,即是龙卯生暴毙的那间租屋。
这个线索,本身作用不大。而两兄首先想到的,就是把事闹大,敲房东一笔。
他们的敲诈方式,并非撒泼耍赖,而是扬言房东若敢不赔龙卯生的丧葬费,就会全家陪葬。房东,只当他们穷疯了,没有理会,可在第二天,全家真的病倒了。
两人刚刚开始这样小打小闹,事情就通过包打听,传到了黄老板的得力门生——杨钉耳中。
虽然龙卯生死了,但相信鬼影事件和拔头尸案有关的人,都会承认这死了的操纵鬼影者,有些手段。现在,来人自称是操纵鬼影者的弟弟,应该也有他们的不凡之处。
于是,杨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前去调停。言语之中,又了解到这两人,正是早年在西南颇有名气的龙家人。在目睹了龙家兄弟收下房东的棺材本后,妙手回春一般地,解了房东一家的病症,杨钉算是认定了,这两兄弟有点本事。
恰逢黄老板近来有些不平常的事情要处理,杨钉就决定,把这两个不平常的人,推荐给黄老板。
杨钉,告知龙家兄弟,说他知道龙卯生死在谁人之手。龙家兄弟,在得到了杨钉会协助复仇的承诺后,便跟着杨钉走了。
一般的术士,对黄老板来说并不稀奇。等杨钉告诉他,这两人就是断头案的苦主、而且是以害人见长的龙家人,黄老板,才终于被激起了兴趣。
黄老板,让杨钉相约龙家兄弟第二天晚上,在杏花楼见面。
好在,第二天中午,这个消息,就被张玉告诉了相寻。
当晚,黄老板如约接见了这两个相寻的仇家。
他们是在一个包厢见的面,而黄老板贴身的随从里,并没有张玉的眼线。
张玉,只好买通了一个堂倌。
这个堂倌,也确实对得起张玉付的五个银洋。他在包厢门外,把里面人的谈话内容基本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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