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你再叫,试试看。”
“……”李忠紧紧地抿着嘴。
“给本王记好了,以后本王说一就是一,你不能说二,否则就要挨踢,知道吗?不挨踢,不长记性。”朱翊镠又想到了方岳,接着补充道,“挨踢时,本王允许你流泪,但不许出声,得默默的。”
“……”李忠想死。
“记住了没?狗东西。”朱翊镠又是一脚下去。感觉这一手学得有模有样,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而且,还觉得“狗东西”这三个字,也相当合自己的胃口啊。
“记住了,记住了……”李忠点头如小鸡啄米。
可就在这时。
一道厉声传来:“潞王——”
不是别人,正是李太后。别人也不敢这么喊。
朱翊镠吓得脖子一缩,脸色一白,本能地想撒腿就跑。
“站住!”
朱翊镠背后一凉,站着一动不敢动。刚才还威风凛凛,像公鸡中的战斗机,瞬时就像被阉了的鹌鹑,耷拉着脑袋儿。
李太后阴沉着脸,迈步过来。
“娘!孩儿是闹着玩的,不信你问小忠子。小忠子,是不是?”
“是,是,是……”李忠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朱翊镠看了,直想飞上去一脚,踹死这个狗东西,跟随本王混迹这多年,咋一点演技都没学到呢?
肯定是故意的,娘的!
见潞王很不友好的眼神,李忠更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像死了娘似的,感觉自己要完蛋。
“让你出宫,是希望你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回宫后好安心读书学习,可你……”李太后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两道秀眉紧蹙,“你学到什么?就学会踢人吗?”
朱翊镠见到娘亲时总是胆怯,磕磕巴巴地道:“是,是从,从张先生的儿子,张静修那儿学来的。”
本来没必要,却故意将“张先生”搬出来。
这三个字,犹如娘亲头上的“紧箍咒”——朱翊镠清楚不过。平常只要一提到“张先生”,娘亲再大的愤怒也会打折扣。
李太后盛怒,呵斥道:“自己犯了错,还不知悔改,偏要撒谎将张静修拉出来,给我回去跪着思过,中饭晚饭都不许吃了。”
朱翊镠觉得受到冤枉,极力辩解道:“娘,孩儿没有撒谎,张静修身边的随侍很听话,他就是这么踹的,娘不信,可以问哥哥去,还有张公公,他们都瞧见了的。”
“滚回去。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学些旁门左道,学会打人了是吧?娘亲一会儿打给你看。你可以好好学学。”
朱翊镠不敢对视,本想再为自己辩驳两句,可见娘亲目光灼灼,吓得灰溜溜地朝着暖阁方向跑去。
那里,有一处他既爱又恨的地方。
李太后跟着。
很快,从暖阁里传出一阵阵杀猪般的叫声……
“哎呀!”
“娘,轻点,轻点!”
“哎呀,我是你的儿子啊!”
“张静修,你又坑了本王一次!”
“痛,痛死了!痛死了!”
“……”
李忠待在外头,浑身瑟瑟发抖,闭着眼睛不敢看,就像自己的裤脚被卷了起来,那竹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在自己的小腿上。心想待潞王回过头来秋后算账,让奴婢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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