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活人，是干什么的？”李华宇问陈依依。

陈依依道：“店里的亡魂，全都是屠夫，专门负责宰菜人的。那几个活人，他们是主顾，是来买功德的。李哥，是操刀人。”

“哪个是李哥？操刀人又是什么意思？”李华宇问道。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就是李哥。他负责操刀，也就是搭桥牵线。因为鬼碰不到生人，生人看不到鬼。李哥得把菜人的魂叫出来，我们才能宰他。具体的事儿，我也说不太清楚。”

李华宇基本弄清状况了。络腮胡子带着费红岩到夜店里消费，给他食物，给他美酒，给他姑娘……总之想法设法的哄他高兴。

费红岩当然高兴，因为络腮胡子给他的一切，全都是免费的。

免费吗？才不是免费的，只是不要钱而已。

他们要的，是他的功德。他吃下的每一点东西，喝掉的每一口酒，最终都要用自己的功德加倍偿还。

俩人继续朝夜店走去。

陈依依叹道：“要说这个菜人，也真是够肥的。我们宰他快一个月了，他的功德还是看不出少来。不知他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功德啊。”

陈依依说者无心，李华宇听者有意：“你们一个月，宰了他多少功德？”

陈依依道：“最少也得有五垓了。”

至此，李华宇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费红岩就是鬼王钟馗！因为一个普通凡人，就算再怎么积德行善，也不可能积攒上垓的功德。

必须要将鬼王钟馗救出来！

俩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夜店门口。

陈依依犹豫着，不肯进去。她对李华宇道：“姐，王猛虽然魂飞魄散了，可这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坏鬼。我回到里面，恐怕他们就再也不会放我出去了。”

李华宇需要陈依依做她的内应，于是拍着胸脯说道：“不要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李华宇如此信誓旦旦，况且又有恩于自己。陈依依尽管千百个不愿意，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夜店。

李华宇紧随其后。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鬼看到陈依依后，一把将她拉到吧台后，质问道：“贱人，你死哪去了？”

陈依依媚笑着在男鬼胸膛推了一下：“洪哥，人家就出去透个了气，你这么凶干什么！？”

洪哥怒气不减，警告陈依依道：“再敢乱跑，看我不打折你的腿。你赶紧去叫那几个贱人起床，该上班了！都他妈几点了，还睡呢！？”

陈依依撒娇道：“洪哥，这里怎么多服务员，你怎么就盯着我啊？我这一天天跑前跑后的，容易吗？你让别人去吧，我还得给客人上酒呢。”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洪哥答应不答应，陈依依拿起一个托盘和一瓶酒，走向了舞池。

洪哥气呼呼的，随手拉过另一个女服务员，说道：“去叫那帮贱人起床！对了，告诉她们，都给我打扮的骚一点！”

服务员答应一声，朝后厨走去。

李华宇猜想，陪酒女郎的寝室应该就在后厨。陈依依之所以不愿去叫女郎们起床，那是因为寝室里，早已经空空如也，女郎们都逃跑了。

估计她们此时，应该到了温柔和小红所在的家乡旅店。

李华宇也无心管这些小事，她坐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吧台旁的费红岩和络腮胡子。

此时，夜店里大概有四五十个鬼，七八个生人。

人鬼殊途，鬼看得见生人，生人却看不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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