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东河上自然热闹非凡。
石砚被禁足在家,但并不耽误沧浪诗社,很多贫家学子还是会选择上船。
如果要问东河诗会谁家规模最大,第一当推唐书主持的麒麟诗社,但唐书今晚没来,亦在家陪父母赏月。
第二便要属采玉楼,采玉楼是京城最负盛名的妓馆,每年元夕、乞巧、中秋三个诗会,采玉楼都会有花船来东河。
这是艘二层画舫,装饰得灯火灿烂,与月光星辰,水波浪涛相映成辉。
船上传来铮铮琴声与绵软的歌声。
采玉楼财大气粗,但这样的画舫,只属于它的头牌清倌人——蓝玉姑娘。
画舫停靠在岸边,岸上早已聚集了京城各路俊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蓝玉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岸上有人朝船上喊。
这时,从船内走出一位女子,袅娜娉婷,温婉动人,让人见之忘俗。
众人不觉看呆了。
女子福了一声,笑道:“我们姑娘说了,今晚诗会,诸位公子有了好诗,写了交予环儿送姑娘看了,姑娘从公子们的诗里取中魁首入内相见。”
众人都是读书人,自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都说:“理应如此。”
……
环儿拿了众人的诗进去了,留下一群学子原地踯躅。
“郑兄,今年能成吗?”
“说不好,蓝玉姑娘是今年新晋的花魁,这是她第一次来东河诗会,只能说很有希望。”郑公子也不太确定。
“可惜京城第一才子唐书不在这里,不然肯定能上去。”
“你傻啊,唐书没来我们才有希望,他来了我们还写个什么劲。”郑公子瞥了一眼,愠道,又朝一边努努嘴,“看见没,常子君今天也来了,今晚没准就是他夺魁了。”
常子君身量不高,但气质出尘,嘴角总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传闻他为了写好一首秋收农忙诗,竟真的在京郊农家住了整整一年,期间一切行止与农人无异。
之后,常子君的一首《归农》果然不凡,京城一时纸贵,争相传看,连礼部尚书、翰林学士齐宣大人都夸赞这首《归农》是十年来诗坛不可多得之精品。
常子君也因为一首《归农》得入国子监。
今晚他也到了东河。
“今晚魁首肯定非常公子莫属。”旁人恭维道。
常子君摇摇头:“京城这卧虎盘龙之地,高人数不胜数,常某只是献丑而已。”
“常兄客气了,文坛前辈我等自然不敢比,但京城年轻一代中,常兄与留墨公子共执牛耳,我们大家都无不认可。今晚唐公子无暇,常兄夺魁,最是轻松不过了。”
常子君笑笑不说话。
画舫二层,闺房内。
这间房布置得跟整艘画舫格调不同,任谁也想不到雕栏玉砌的画舫里竟布置有这样一间素雅的闺房。
香炉、棋盘、书架、古琴。这更像是个书房而不是卧房。
桌旁坐着一个女子,眉如远山黛,唇似樱桃颗,面颊若下树之鲜桃,身量像扶风之弱柳。
蓝玉看着桌上袅袅而起的熏香,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诗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环儿抱着一摞诗进来了。
“放着吧。”蓝玉轻语。
环儿将诗放在桌上,坐在蓝玉身旁。
“小姐,这就是咱的命,我看那位常子君公子就很不错。”环儿劝道。
“我知道。”蓝玉对环儿笑笑,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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