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在宫宴纵容陶夭夭收礼。
他全程含笑,决不出言阻止,于是人们纷纷揣摩起皇帝的心思。
贿赂的起因却是相爷陶行知。
却说宫宴之,陶行知看着赵玉瑾身边的两女,一左一右的两个璧人,看得眼光都发直。
从庆典到宫宴,他心内翻江倒海百感交集,疑问、欣喜、紧张、焦虑、冲动交杂在一起。
他不是近视眼,从陶夭夭一出场他就发现此女似自己失踪的三女儿。
再印证玉夭出自侯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玉候有没有女儿。
他其实老早听闻昭阳公主玉夭出身侯府,但事不关已,皇怎么说自然怎么听。
但今日一见陶夭夭,他便明白自己失踪的娃原来到了侯府,成了别人的女儿。
他懊悔自己早该想到这点。
毕竟这孩子从小就爱腻在玉郎身边。
之所以没往玉郎身边想,是因为陶夭夭失踪时玉郎压根戍边没回来。
没有一个父亲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就算再似。
陶相借了三分酒劲,连体统都抛在了脑后,硬是走到了赵玉瑾的桌前去恭贺昭阳公主赐封大喜。
近距离看,他更坚定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陶清婉却对父亲笑道:“爹爹,忘了告诉你,我这个皇妹和咱家三妹长得一个模子刻的,我一见她也觉得分外亲切呢。”
陶夭夭看着眼前那个神情慈爱的老者,约莫50下年纪,一身贵气儒雅,听陶清婉叫爹,知道这是相爷大人,她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晚辈礼,连赵玉瑾阻止都没来得及,她张口已经叫“陶伯伯。”
这行礼的姿势陶行知是再熟悉不过,当年她溺水醒来前后一年,这老爹都在为女儿的言行举止发愁,哪哪都不对,哪哪都气人,再无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然而今时今日,她换了身份,那些不对,那些气人,统统成为天之骄女的轻慢和傲气。
那自由放肆的眼神,那无理懒散的动作,都成为昭阳独一无二的派头。
陶相心酸应了声“哎”,说了很多祝福昭阳公主的话,抬手就摸出怀中一个锦袋送给陶夭夭,说公主和自家女儿太像,看见她倍解思女之情。
陶夭夭以为小小锦袋里面的东西应该也不甚贵重,不然谁整天揣在怀中而不找个“保险柜”锁起来。
又觉得自己既然和人家女儿长得一模一样,也是难得的缘分,便收下了礼物,道了谢。
陶夭夭又奉自己那个超级软萌甜蜜的招牌笑容。
这个笑容直接把老头子的眼泪给惹出来了。
她的夭夭以前就是这么笑的,每次想揍她都下不了手。
皇帝好兴致地打趣了陶相眼馋自己女儿,纵容陶夭夭在大庭广众之下收了私礼。
这个头开得不好。
于是接二连三有朝中大臣前恭贺陶夭夭,诉说见着这孩子就投缘,与自家孩子几分几分的相似。
纷纷效仿陶行知从身拿出些家传宝贝送给她。
陶夭夭本是个贪财的,身不由己就伸了手。
她在那里叫叔叔叫伯伯叫爷爷的鞠躬感谢着,脸都笑得像朵花儿,赵玉瑾拦都拦不住。
这种场合,同僚都送了礼,没送的岂能坐得住。
眼见着皇帝偏宠昭阳,若独独自个没表示,不是让皇帝记住了自己?
于是事态朝着完全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宫宴最后就变成了大型的行贿现场。
皇亲国戚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陶夭夭收礼,飞速地决定自己要不要也锦添花一把。
算盘还未打好,却见辰王已经率先取下腰间佩玉送将出去。
于是乎皇室的长辈后辈们也只有顺应大势,挨个热情洋溢地来到陶夭夭跟前祝贺并送礼。
喜得夭夭两眼放光,收礼归置忙得不亦乐乎。
宫宴结束后。
她在新搬的昭阳殿里清点着礼物,叫懂行的殿内掌事估算着价值,乐得见牙不见眼。
陶行知逗留在皇宫,还不请自来了昭阳殿,私下找到了莫邪风铃。
这两个女孩在舞台表演时他一眼便认出了,他从那个时候便确定昭阳就是他女儿。
二女慌乱却也并不狡辩,还给他讲了黛湖事件,解释陶夭夭只是失忆并不是故意不相认。
再把之前种种也一并娓娓道来,并明示,如今陶夭夭有了新的身份,不便与他相认。
为了女儿的幸福,陶行知也没想过要相认,只是事无巨细叮嘱了两位婢女多时,还说若昭阳在宫中有任何麻烦都请两位务必传信于他。
一句话,就是希望她女儿以后不会受人欺负。
他并未再拜会昭阳公主,心事重重地离开,一半欢喜,一般忧愁。
喜的是不再担心孩子流落在外受苦,忧的是女儿一个外姓人失忆了住在皇宫,前途叵测。
半道,陶行知遇到了前来寻陶夭夭的玉郎和赵玉瑾,三人相对,空气有了片刻的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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