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字,顺序必须打乱写,今天我们先学一半,就甲、时、南、开四个字,明天再学午、子、门,二郎、老三你们各选一个字,剩下两个交给我来。”厉枫分得很详细。
“好的。”曹锋、夏三才同时回应,然后选走了甲和南两字。
夏三才自恃记忆好,选完又补充道:“老大,要不我多选个字?”
“当然。”厉枫点点头,心说自己全会写,但得在厉裴氏面前装文盲。
夜里,几人在弥勒庙外,借着月光在地上涂鸦,直到练会才去睡觉,厉枫也装模作样练了会,曹廉则是晚上戒备,天亮之后才去补觉。
次日上午,点卯结束。
厉枫三人被李押队安排在北门,负责把城下的物资往城墙上送,全都是需要力气的重活,所以休息的时间较多。
着休息的空档,厉枫随即给曹锋、夏三才使眼色,然后拿起石块在上面涂鸦,远远看就像在玩石头,所以没有引得贼人起疑。
偶尔遇上贼兵盘问,都借口练字搪塞过去,贼兵们大多不识字,他们看到几个苦力学写字,脸上心里无不发笑。
他们的表情,就像听到保安自学,扬言要考北大那种状态,心说你们都沦落成民夫了,还劳什子学写字?
当天北门外,赵国的军队佯攻数次,厉枫三人在中午最热的时辰,被李押队唤上城头,充作临时的投石手,贼军把三个‘虔诚’的‘志愿者’当牛马。
炎夏作战,基本集中在早上、傍晚,日头未起和落下之时,但孟凡首日就是正午斩将,陈犁遂命令各门全天戒备,不给官军有可乘之机。
没有战斗的时候,厉枫几人靠在女墙下,旁边地上堆满了石块、瓦片、烂木块,众人找机会继续练写字,木炭用完了就用小石头代替,期间趁督战头领去喝水避暑,就抛些小石头出去。
因三人身体素质好,熬到黄昏都没被换下。
天黑前,官军又进行了一次佯攻,士兵们顶着盾牌在前,部分人扛着云梯往前冲,他们几个守城替补,正式加入了守城作战。
厉枫趁乱猛抛石头,把那些写上字的,一股脑往城下丢去,他因为个头小力量大,而且扔石头的频率较快,居然被督战头领看入眼,那头领在战后找到李押队,打算把三人正式收入军中。
有惊无险忙活一天,到夜里散值分食物的时候,李押队走到几人面前鼓励,嘱咐他们保持热情好好干,很快就能加入成为叛军一员,不再会为吃喝发愁。
因为李押队突然出现,让三人误以为事情暴露,曹锋与夏三才身上,被汗水浸湿无数次,所以回去的脚步轻快,也没感觉到那么累了,就好像背后有恶狗在追。
回到弥勒庙,曹锋和夏三才直接瘫在地,仰天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了?事没办成?”厉裴氏满脸关切。
厉枫微微一笑:“今天比较顺利...”
“那就好。”厉裴氏看着地上两人,长舒了一口气。
曹廉端来几碗水,提醒曹锋与夏三才,“累了吧?喝口水,一会娘娘还要教新字。”
“对对。”夏三才坐了起来,望着厉枫追问:“老大,咱们石头是扔了,就怕城外官军发现了也不懂,那可就是白费力气...”
厉枫皱起眉头,“北门外的官军很聪明,看似每天都在鼓噪进攻,实际就是装装样子,并没有盲目的攻城,强迫陈犁将注意力集中在此,而孟凡则在其余三门找机会,希望他们能看懂吧...”
“要是看不懂呢?亦或者石上写字都没发现,如之奈何?”曹廉插话问。
厉枫虚起眼睛,叹了口气道:“我们就是普通人,只能帮官军做到这程度,最后实在不成也问心无愧,自己出城便是了。”
“这样也不亏。”夏三才点头附和。
厉裴氏气氛低落,便给众人鼓劲打气:“大家要有信心,枫儿能想到此计,官军中定有能人解之,老身马上教剩下的三个字,你们快快练会,晚上早点休息。”
“哦...”厉枫率先应答。
几人在破庙练字的时候,六安北门外赵军大营,主将帐中堆了几十块石头,最后选有较清晰的石块置于案上。
“聂将军,大家翻来覆去挑找,发现只有这四个字。”帐中小校抱拳汇报。
军中主将聂骁伏案观察,他知道这种带文字的石头,不会无缘无故被人丢下来,猜测是有人想告诉自己什么。
甲、时、南、开四个字,无论怎么进行排列组合,完全看不出任何线索,聂骁一面遣人再去城下摸黑找石头,一面派人请孟凡过来商议。
夜里,孟凡打马赶来合议,入帐就抱拳相谢。
“聂将军,劳贵军冒着烈日佯攻,实在辛苦。”
“小将军说哪里话?你我皆在为国家出力,不用执着分出你我,况且厉将军和尊父也合力抗金,咱们不要说见外的话。”聂骁抱拳还礼。
随着金人在两淮战败,陈留姜叔同的书信,也成功送到厉阳手中,他当时正率军追击,金将完颜宗弼的残部,于是分出两队少量人马,分别前往濡须、合肥、六安、安丰等地,一则驱赶金人叛贼,一则找寻老母、幼子。
聂骁这一路正好要经过六安,他听说孟凡在讨反贼陈犁,便果断驱兵来帮忙。
孟凡指着案上石块问:“这就是聂今日所获?甲、时、南、开,是什么意思?”
“尚未可知,我猜有人想传信出来,但在反贼中地位较低,所以才用这样的方法。”聂骁捋须分析。
孟凡肯定道:“言之有理,那就只能继续观察,我本想明天率部佯攻东门,让将军所部暂时歇两天,看起来作战计划需要调整,还得辛苦聂将军。”
“小将军客气,明日城下若有收获,就再请你来商议,没有收获你就佯攻东门,让陈犁那厮疲于奔命。”聂骁提出建议。
“甚好,陈犁现在怕是惊弓之鸟,待我们把他玩疲惫之后,再出其不意攻打西南两门,六安一战可定也。”孟凡握紧了拳头。
聂骁点头夸奖:“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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