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无奈,只得换了个问题,“第二,为什么是我?”
看得出来,周保清烟瘾还挺大,就这放屁工夫,他又点了一根。
“这个倒可以告诉你,不怕你笑话,老子身边有鬼,而且藏得挺深,我找了许久也没找出来,用你,则是因为你跟着我周家时间最短,身家最清白底子最干净,还有一家老小搁那放着,不怕你不听话。”
“不过,以前和现在不同,以前用你,单纯是想当个护卫打手,现在用你,是看在你三爷的份上有意提你一把,对你来说这是好事,别不领情儿。”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老三,你给他讲吧。”
“五天后,你们还是照常坐德里安先生的船,从熊岳港启程,出内海走黑水洋至金陵。”周保生语气低沉地接过了话头。
“你们?”
“嗯,与你同行的,还有我的管家老周和八名心腹,以及我侄子周庭辉。”
“就是我儿子。”
周保清插了一嘴,“所以你看,老子连亲儿子都派上了,总不会再坑你了吧?好好干,没你的亏吃。”
“哦。”
赵启点了点头,看向周三爷,“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到了金陵,徳里安先生会安排你们与对方见面,你们只需与其做好交接即可。”
周保生顺着刚才的话茬继续讲解,“此行的后半段,便是按照我的清单采办各项物资和粮食,连同洋土一道运至潭州,在那里更船转运回熊岳港。”
“懂了,就还是当护卫头子呗?”
赵启听完这番安排乐了,周保清派了好大儿,周保生派了跟在身边多年的管家老周,唯独自己是个刚入伙的新人,不是当保镖还能干啥?
“不,你想错了,此番下江南,细节之处老周把控,大方向上你来主事。”周保生摇头道。
“那周大少爷呢?”
周保清再次插嘴道,“保证他别死就行。”
“哈哈!”赵启一听这话,顿时笑出了声,“大爷,三爷,您二位给我加的这副担子也太重了点,而且你们就不怕我把他们全干掉抢了银子跑路?”
“你不能,我信你。”
周保生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补充道,“更何况,你敢吗?”
“不好说,财帛动人心嘛。”
“呵呵,那你试试呗?”
……
赵启走后,周保清挥舞着刚点燃的第三根烟问道,“你到底看上这小子哪了?我怎么越瞧他越讨厌。”
周三爷冷哼一声,“巧了,跟我瞧你的感觉一样。”
“?”
周保清反应了一下才笑骂道,“放屁,我踏马哪有这么招人烦?”
“到了这会你还笑得出来?好几十万两银子一把大火全烧没了,你怎么不知道愁呢?”
“不笑咋办?难道哭吗?哭丧着脸就能解决问题了?”
“可...”
周三爷满脸愁容的走到大哥跟前,摸出那包烟卷也给自己点了一颗,“我那最近摊子铺的挺大,也砸了不少钱进去,这会手头上的现银,顶了天也只能抽三万多两出来。”
周保清闻言赶忙做了个手势,阴阳怪气道,“停,你周三爷的银子老子可不敢用,免得又搅和到一块去了,这好不容易才切割干净的,快拉倒吧!”
周三爷一听这话,很罕见地爆了粗口道,“这踏马是赌气的时候吗?”
“我说不用就不用,你要没啥事也赶紧滚蛋,老子这会瞧你也挺讨厌。”
周保清丝毫不为所动,摆了摆手就下了逐客令。
“哼!不用就不用!”
周三爷被气得扔掉烟头一甩袖子推门而去,但仅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房门“吱嘎”一响,他又回来了,只见他举着手中的一捆银票卷,照着兄长脸上就砸了过去。
“你要不是我哥,谁踏马稀得管你!”
“哟!艹!”
周保清连忙低头闪身躲过这一击,他是避过去了,身后架子上的一个古董花瓶可遭了殃,瞬间便被打落在地摔个粉碎。
“玛德,这死小子。”
别看他嘴上虽在骂人,心中却是流淌过一股暖流。
半晌,房间之中安静下来,周保清从地上捡起刚刚老兄弟扔掉的那半截烟头,重新点燃深吸一口,眯着眼睛口中喃喃道,“艹你么的,敢炸老子的仓库,那咱就看看,这把大火最后到底会把谁烧个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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