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身上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很多很多让人很感兴趣的秘密。
“你确实是一个大美人。”管宇洋唇角牵起了一抹浅笑,带着三分玩世不恭,七分慵懒,“也难怪我大哥这么紧张你。可惜,我总是比他迟一步。助理也好,上床的性伴侣也好,我总是慢了一步”
管宇洋话音未落,忽然面上一凉。
是叶静端起面前的红酒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
冰凉的红色液体顺着脸颊滴落而下,染湿了衣发,管宇洋脸色微变,笑容已显得有些冰冷。
“叶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副总裁尊重一下别人。就算你们再有钱,再有势,也请不要贱踏别人的人格和尊严。”
管宇洋正欲发作,忽然看到管麟川猛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管麟川抿着唇,什么话也没说,但在那一瞬间管宇洋竟下意识地退缩了。
“许浩。”管麟川开口了。
“大少爷。”一直守在商务舱口的许浩立时走了进来,“有什么吩咐?”
“带二少爷下去换洗一下。”
“是。”许浩对管宇洋做了个“请”的姿势,“二少爷,跟我来。”
管宇洋起身,恨恨瞪了叶静一眼,便跟着许浩一起离开了头等舱。
直到管宇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管麟川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以后不要跟他发生正面冲突。你越招惹他,他就越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嗯。”叶静点了下头,神色淡漠,“管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管麟川看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有些疲倦地合上眼帘,他轻靠着坐椅,低声地问:“就快要到家了。三年后回家,开心吗?”
“家?”叶静的目光投向窗外那些飘移而过的白云,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我从来没有过家,又哪来回家?”
重新回到这座城市,叶静并没想到自己的心境竟是如此地平和。
往事历历在目,当所有埋在记忆深处的伤痛再度被血淋淋地揭起,即使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重新面对三年前的人和事,但她总觉得一颗心空荡荡的,不着边际,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久、再也无法清醒的噩梦。
下了飞机,许浩便安排他们坐车直达管家豪宅。
一路上,管麟川一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也许是真的累睡着了。虽然下机前,许浩让他服下退烧药,但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反而烧得越发厉害了,许浩不得不通知医生即刻赶往管家待命。
而管宇洋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心理。
叶静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担忧或是焦虑的神色。
也许,像管家这样的豪门大户都是这样冷情的吧。
他们的心是冷的,就连血液也是没有任何温度。
舒适豪华的车内,管宇洋一边状似悠闲地品着红酒,一边时不时地打量着叶静。
叶静知道飞机上那不快的一幕他并没有忘记,反而是深深记在心里了。
而她,就是要他记住。
现在事情正按着计划中的轨道慢慢前行着,从她故意丢下那条银色链子,到故意撞向管麟川,一切都是原本设好的局。
就连三年来在冠旗的蛰伏,她也费尽了苦心。
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有些疼痛。
那种疼痛无法让她忽略,因为管麟川。
这个男人曾经让她深爱到可以为之付出一切,而同样也是这个男人让她差点掉进地狱,万劫不复。
有些事,是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那些疼痛与伤害早已与灵魂融合成了一体,永远也无法分离。
天光从车窗外直射而入,投映在管麟川那张刚毅俊美脸庞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
三年的时间并没有磨灭他当年的风采,反而让他越见成熟,越发张显魅力,只可惜,那张脸苍白了些,就连那张微抿的薄唇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她不由想起,三年前的他站在阳光下,向她伸出了手时,那墨色幽沉的眼眸里带着令人心醉的笑意。
这一次相遇,她没见他笑过。
就像她,这三年里也没有真正地、发自内心地笑过一样。
失神中,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那栋豪宅比三年前还要奢华气派,唯一不变的,还是那藏在华丽外表后面的阴沉与肃穆。
叶静从车上走下来,却意外地看见大门慢慢地开启了。
从门里走出来的,不仅有医生和成排的保镖,还有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似乎并不服老,穿着一身暗蓝休闲服,头戴着一顶鸭舌帽,手上还拎着一根白色的高尔夫球棒,可能刚刚还在打球,听到他们的消息这才赶了过来。
他是管路诚。
管家的真正掌权人。
叶静倒是很意外管路诚竟会亲自出来接人。
管路诚看到了叶静,却只是轻轻扫了眼,然后目光直接越过她,看向正被许浩从车上扶下来的管麟川。
“宇洋呢?”
叶静拧眉。
她倒是没想到,管路诚一开口问的竟是管宇洋,而且语气冷硬。
难道他没看到管麟川那一脸的疲倦苍白吗?
“老爸,我在这里。”
管宇洋这才慢悠悠地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老爸,你想我了没有?”
说着,管宇洋热情地给了管路诚一个大大的拥抱。
管路诚也没拒绝,慈爱地拍了拍管宇洋的肩背,嘴里却在笑骂,“你这混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你知不知我有多担心你?这三个月我都差点让人把市给翻了个底朝天。”
“我只是想为老妈出口恶气。”管宇洋的眼神顿时阴霾了几分。
管路诚这才正色说道:“就算你要替你妈妈报仇,也不应该以身涉险。结果还不是出事了?”
管宇洋耸耸肩,不以为然,“反正我的好大哥都能搞定,我怕什么?”
听起来像是恭维的话,却明显带着刺。
“别什么都指望你大哥。”
管路诚这才将目光转投向管麟川,看了眼他苍白的脸色,还有受伤的手,却只是淡淡丢下一句。
“进去再说。”
然后,他将手里的高尔夫球棒丢给了一旁的随从,亲切地拉过管宇洋的手,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别墅里。
他对待两个儿子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管宇洋闯出了那么大的楼子,还差点搭上他大哥的命,没有一句责骂,反观管麟川,他替弟弟摆平了这么大的事,还受了伤,管路诚却连正眼也没有瞧他一眼。
看来管路诚特意出来,也只是为了迎接小儿子管宇洋吧?
虽然管麟川在亚皇身居要职,但在父亲管路诚的心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份量。
叶静不由转头看向管麟川。
他低垂着眼帘,薄唇微抿,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是叶静第二次踏入管家。
三年前她第一次踏进这座豪宅的时候,她是一个脆弱地几乎要崩溃的女人。
她以为她的哀求可以换来别人的怜悯和同情,可住在这里的主人远比她想像中要无情和绝决得多。
那一刻,她明白了,哀求和示弱是没有用的,除了换来无情地贱踏,除了失去尊严,什么也没有。
管宇洋一进门就以去见母亲为由,跑得不见了踪影。
而管麟川因为高烧不退,也被医生送进卧室挂点滴了。
叶静就坐在客厅里,安静地等待。
她知道,该找她的人总会出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叶静听到客厅外重新响起脚步声时,她知道,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叶小姐,好久不见了。”
那个看起来还是那样慈祥和蔼的老人,朝她淡淡笑了笑,可那笑意却没有传达进眼睛里去。
在那双眼睛的深处,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轻轻推开了卧室的房门,许浩看了眼正躺在床上挂点滴的管麟川,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手上的资料。
这是刚刚传来的关于叶静的最新资料,他不知道该不该在此时告诉管麟川?
毕竟管麟川的高烧好不容易才退下,再加上刚才医生三番四次地交待过了,不能再让他受任何刺激了,否则很容易病发。
可这件事实在太严重,如果不告诉管麟川,也许会酿成更大的错误。
似乎察觉到门外的动静,管麟川缓缓睁开了眼睛。
“许浩,什么事?”
许浩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进来。
“大少爷,我查到了一些最新消息。”许浩顿了顿,不知要怎样开口。
“说。”
“原来叶静三年前得罪了鸿青的人,鸿青放出风声要追杀叶静。”
管麟川猛地坐了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叶静离开的一个月后。”
管麟川深吸了口气,极力地平复胸膛里翻涌的情绪,“那后来呢?叶静是怎么逃出鸿青的追杀?”
“她没有逃过。”
管麟川脸色煞白,看向许浩。
“当时她已经被鸿青的人抓住了,并且”许浩看着管麟川越来越苍白的脸,不敢再说下去。
“说。”
心口,有某种熟悉的疼痛涌上。
管麟川的呼吸已有些急促。
“并且被鸿青的人打成重伤后推入了海底。鸿青的人都以为她死了。那时”许浩咬咬牙,还是说出了残酷的真相,“那时叶静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那一瞬间,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一种尖锐的疼痛贯穿了全身,就连眼前的视线都模糊起来。
管麟川一手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襟,额际上布满了冷汗,唇色已是青紫成了一片。
原来,三年前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原来,三年前她陷入了那样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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