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老大夫跟着家丁即将步出柴房时,忽然回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踏出柴房。
老大夫的异常举动令安若凤起了疑心,也让她认定老大夫定然有事瞒着没说。
“大……”
“病已经看了,药熬好之后,我会叫人送来的。”
赵烨没有给安若凤追问的机会,沉声说完之后,丢下安若凤主仆,锁上柴房,随同老大夫和家丁离开……
次日,卯时刚过,柴房门就被人打开。
在漆黑的屋子内待久了,室内突然射入刺目的亮光,令一夜未曾合眼的安若凤忍不住闭了闭秀美的双眸。
“将军有令,送你们回听雨轩休息。”
前来传话的家丁眼神唾弃的看着坐在草堆上的安若凤主仆,言语冷淡道。
他真不明白,像安若凤这种不懂得洁身自爱的女人,将军何必还要留在府内,真是有辱门风。
“谢谢!”
良好的出身,让安若凤在面对家丁的凉薄时,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笑着道谢之余,试图想要扶着霜儿起身的安若凤,突感双腿发麻,刚站起些许,又狼狈的跌坐回草堆。
“坐了一夜,腿脚有些发麻,还请小哥搭把手,帮我扶下霜儿,可以吗?”
“唉呀!真麻烦。”
脸上露出嫌恶之色的家丁,嘴里骂骂咧咧抱怨同时,勉为其难的走到安若凤主仆身边,伸手去搀扶霜儿。
就在安若凤将霜儿交给家丁时,无意间手指触碰到了家丁的手背,那家丁立马反应激励道:“别碰我!”
眼神复杂的看着避之唯恐不及的家丁,安若凤内心忍不住苦笑。
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还可以留宿花街柳巷,而她只不过是未能把童贞留给夫君罢了,怎的就人人得而诛之。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被安若凤看的心里有些发毛的家丁,恼羞成怒的低喝道。
“走吧。”
感觉到腿脚血脉已经畅通,并未回答家丁质问的安若凤,只是淡淡的说完,接着起身,步履有些不稳的往柴房外走。
而今,她只是个奴妾,身份卑微到就连下人也可以对之呼来喝去。
“哼!装什么清高?还不是破烂货一个。”
望着安若凤的背影,家丁恶狠狠道,继而扶着霜儿,迈出柴房……
听雨轩有湖水,有假山,加之树木抽芽,芳草回青,算得上是环境幽雅之所了。
安置完霜儿在床上睡下,安若凤依窗而立,静静欣赏起院内景色。
然而,院内的安静,在一群不速之客进入院子之际,被破坏殆尽……
为免院内那些来意不善的女人们进入房内吵着霜儿调养休息,安若凤先行步出房内相迎。
“哎呀,我说姐姐,将军对一个奴妾也太好了吧!居然赐听雨轩此等环境幽雅的院子为其居所。”
假装没有看到安若凤的红衣女子,轻扇着手中纨扇,语带吃味的对其身旁的黄衣女子道。
“妹妹又何必嫉妒?再怎么说,人家曾经也是少夫人啊!”
黄衣女子则是高傲的睇了眼安若凤,似笑非笑的嘲讽道。
“呵呵,那倒是。可惜的是,只是一夜夫人,呵呵。”
红衣女子以扇半遮面,笑得肆无忌惮,眼底的酸意早已消失殆尽。
“两位姐姐,我们都是将军的人,又何必如此呢?”
自从进院以来,一直沉默不语、身着一袭水蓝色长裙的秀雅女子,微皱黛眉,语声柔弱叹息道。
事实上,她本不想来听雨轩的可又怕婉娘和淑慧他日会针对自己,所以只得勉为其难的前来只是,她真的难以做到像婉娘她们这般尖酸刻薄。
“秀秀,你就是心肠太软了。她可是来跟我们抢夫君的女人,又何必对她客气。”
黄衣女子神色凌厉的教训起替安若凤说话的秀雅女子道。
“就是,就是。”
那红衣女子更是从旁煽风点火。
“你们闹够了吗?若是够了,请离开听雨轩。”
对无知的女人,安若凤一向不会在意她们说什么,自然也不会对她们所说的话生气,更加不会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谓的口舌之争上。
“秀秀,你看到了吧,她现在身为奴妾,还那么嚣张,你说,我们有必要对她和颜悦色吗?”
“可是……”
面对黄衣女子的挑唆,秀秀本想争辩几句,却被红衣女子抢了话:
“可是什么,你若不想说,就尽管沉默,站到一边,看着就是了。”
“几位,这里不是戏台,要唱戏,去梨园。还有,不是只有我跟你们抢夫君,你们三个,不也都是劲敌吗?请,恕不招待。”
安若凤内心对秀雅女子还是心存感激的,只不过她真的不想继续跟她们纠缠,故而言辞犀利道,说罢,不等秀秀等人有何反应,便快步步入房内,重重将房门关上,任由黄衣女子和红衣女子气急败坏的在外面叫嚣……
无力的背靠着雕花木门,安若凤淡泊的心,第一次有了恨一个人的冲动。
原以为,洞房之夜,赵烨逼着她撕心裂肺的叫出声,仅仅只是宣泄短暂的愤怒罢了,却万万没想到,他心机会那么深沉,竟然利用她的尖叫,挑起妾室对她的仇恨,甚至还有意安排听雨轩给她们主仆居住,为的就是越发加深妾室对她的恨意。
难道女人的不贞,真的可以让一个男人变成嗜血狂魔吗?
“小,小姐。”
霜儿虚弱的嗓音,打断了安若凤的思绪。
慌忙收起眼底受伤之色,安若凤快步走到床边,与往日般,浅笑着道:
“霜儿,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口有些渴。”
“稍等,我去给你倒杯水。”
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返回床边坐下的安若凤,小心翼翼扶起霜儿,将杯沿贴上霜儿皲裂的唇,直到霜儿将杯内的水喝干,才又动作轻柔的扶着霜儿躺下。
“小姐,院子内为什么那么吵啊?”
喉间已经没有醒来时的干涩,霜儿皱眉疑惑的问道,她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对小姐出言不逊。
“哦,没什么。”
望着安若凤秀眉含笑的脸,霜儿的心酸楚无比。
小姐就是这样,总是将不开心的事情藏在心中,从来不懂得,也不愿意说出来,怕得就是她也跟着担惊受怕,可是,小姐越是这样,她反倒越担心,越心疼。
不过,既然小姐不愿说,她有何必勉强,再让小姐苦恼呢?
“小姐,我们不是应该在柴房吗?怎么?”
讶异于自己所处的环境,霜儿内心不由一沉。
之前姑爷对小姐那么仇恨,又怎么会突然之间给她们主仆安排那么好的居所呢?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哦,其实赵烨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坏,他见你病了,所以就把我们从柴房内接出来了。”
“真的吗?”
狐疑的望着安若凤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的秀颜,霜儿低声求证道。
“嗯!好了,你好好在房内休息,我要出去参加今日将军府的家宴,到时给你带好吃的。”
害怕自己会在霜儿探寻的目光下露出破绽,安若凤笑着安抚完霜儿后,起身离开房间……
丫鬟奴才井然有序的点起将军府内各个过道、院落、以及走廊上的大红灯笼,眨眼间,整个将军府就被喜庆的光晕所包容。
负责迎客的几名小厮,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鞠躬哈腰立于将军府大门处,但凡有客到,立马陪笑着将客人迎进府内。
“王爷到!”
随着一顶奢靡华贵的轿子落地,侍奉轿子左右的一名粗狂男子,用其高亢嘹亮的嗓音喊道。
众迎客小厮中,一位较年长的见王爷到来,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跑进府内前去请赵烨,而其余剩下的几名迎客小厮,则慌忙拾阶而下,于轿两侧站好,以待效命。
褐色的轿帘,被一只似羊脂玉般晶莹的素手掀开,一抹修长的身影姿态优雅的自轿内步出,就在其抬眸的一刹那,无论是过路之人,还是将军府的下人们,都被其风华绝代的倾国倾城之容所深深折服。
对他人着迷的眼神,轩辕子卿早已是见怪不怪,潇洒的打开手中折扇轻扇,悠闲自得往将军府大门所在的方向踱步而行。
刚行至阶下,就见赵烨满脸欣喜的步出了将军府大门。
“王爷,你要来,为何不视线派府上的人过来通知一声呢?也好让我早做准备啊!”
“呵呵,怎么,本王来参加你的家宴,还需经你同意不成?”
轩辕子卿戏谑的嗓音,宛如山间清泉,悦耳动听,璀璨夺目的笑容,令从不喜好美色的赵烨,也有了片刻的目眩神迷。
“王爷真是爱说笑,王爷能来,乃是我将军府的荣幸,我赵烨又岂是那不知好歹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
“请!”
做了个请的姿势,赵烨心情愉悦的陪着轩辕子卿,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将军府内行去。
但凡轩辕子卿所过之处,都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不过幸好来宾各个都是见过世面之人,而将军府内的丫鬟下人们也都训练有素,因而也没有将骚动扩大化。
“王爷,请上坐。”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进了前厅,轩辕子卿在赵烨的邀请下,坐在了主位旁边的位置上。
其实,他此番来将军府,倒不是当真为了看什么将军府府内的歌舞表演,纯粹是想跟来将军府的众多朝廷官员搞好关系,为的就是避免轩辕王府他日颓败。
将军府大堂内,宾主寒暄,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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