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一一落手,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萧姿儿身上的几个要穴都已插满了针,此时,众御医也带着田能吩咐的药物快跑了进来。
“拿热水。”
“搓腹。”
“刺穴。”
“再搓。”
“将药碾碎
“冰慈。”
“……”
宫奴们已然手忙脚乱。
半个时辰之后。
扑的一声,萧姿儿突然吐出了一口黑血,微睁开了双眼,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又再度昏了过去。
“小姐”语儿捂住了嘴,迫使自己不哭出声来,以免扰了御医。
一个时辰之后。
终于,田能轻吐了口气,但面色依然凝重,对着语儿道:“语儿姑娘,接下来就劳烦你了。”
语儿点点头,红着眼道:“田御医,小姐怎么样?”
“臣已尽力为娘娘去除体内毒水,但此毒过于巨阴,臣等也只能是尽全力了。”田能苦笑,轻抚了下还在项上的脑袋,哎。
“怎么会这样?”。
“皇后娘娘今晨可吃了什么?”
“就只吃了福妃娘娘送来的桂枣糕。”语儿泪如雨下,又摇摇头:“桂枣糕是不可能有毒的,平日里,福妃娘娘与小姐也常一块吃,都没出什么事。”
“那糕在哪?”
语儿擦干眼泪,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过几乎不曾动过的桂枣糕,道:“小姐她没什么胃口,所以只吃了一小块而已。”
田能点点头,从袖里掏出了银针,当银针从糕内拿出来时,在场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只见银针底端竟然已全部变黑。
语儿端着糕点盘的手轻抖了一下,悲伤转为愤怒,“是福妃?”
田能深思了片刻,道:“语儿姑娘……”话还未说出口,眼角余光见到众奴才身后的二人时,田能心中一惊,赶紧下跪,道:“臣叩见皇上,福妃娘娘。”
不知道不什么时候,皇帝与福妃竟然出现在了正钦殿。
没有一个奴才看到皇帝与福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凌飞的出现就连怀雪也没有察觉。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因为在他们面前的人是皇上,只有怀雪没有,她只是呆愣的望着床上奄奄一息萧姿儿,喃喃:“姐姐”
就在怀雪失神的走近昏沉中的萧姿儿时,跪在一旁的语儿突然对着皇帝道:“皇上,小姐是吃了福妃送来的桂枣糕才中了毒。”
怀雪仿佛没听见语儿所说,只是望着萧姿儿毫无生气的面孔,整个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脑海里,父母的死一一掠过,被抛弃的孤独与害怕席卷了怀雪的心灵,她的姿儿姐姐也要走了吗?要丢下她了吗?
凌飞的目光紧锁着怀雪,眉深深的皱了起来,正欲迈步,守在殿外的康福匆匆走了进来,俯在凌飞的耳旁说了什么,便听见皇帝沉声音道:“带她进来。”
“是。”康福匆匆离去,不一会,他带了一个年约十岁的宫女上了来。
“奴婢见过皇上。”宫女望着地面的目光闪过一丝绝望,必死的绝望。
“还不快将你看到的说出来。”康福在宫女的身旁说道。
“是,奴婢是柴司院的宫女,今晨,奴婢送柴至御灶旁时,便见康嫔娘娘进了膳房,撒了一些东西进御厨所拌的面粉中便走了,当时,奴婢正在灶内铺柴,心里虽觉得奇怪,但也不觉得有什么,过了一会,永平宫的宫女与御厨进了来,从他们的交谈中,奴婢知道了那康嫔娘娘撒了东西的面粉竟是御厨给福妃娘娘做桂枣糕用的。”宫女说得很顺,仿佛说词是早先想好似的,但这个时候,没有人去注意宫女说的顺不顺,就连皇帝,也只是冷冷的望着怀雪,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康福。”凌飞面色紧绷。
“奴才在。”
“宣康嫔来正钦殿。”
“是。”康福匆匆而去。
语儿虽跪着,但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望向离她不过六米的柴司院宫女,从她的角度,那宫女的侧面刚好能全部印入她的眼底,那是张死寂的脸,她的目光呆滞而毫无生气,仿佛是一个没有了生命的躯壳,语儿心中浮起疑惑。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空气中散发的药苦味进入了每个人的气息当中,却没人觉得难闻,他们不安的心早已将嗅觉忽略,直到康福带着康嫔出现在了正钦殿。
“妾身见过皇上。”康嫔敬艳儿盈盈下跪,但双瞳却透着不安,特别是是当她见到了昏沉在床上的萧姿儿与立在床旁忧忡的怀雪时,目光闪烁了几下。
“康嫔,你今晨可去了御膳房?”凌飞冷冷的开口,
敬艳儿心中一惊,忐忑的道:“妾身的膳食都是由宫奴们送过来的,妾身又怎会去膳房呢?”
“哦?”
“皇上,一大清早的,妾身去御膳房做什么呢。”敬艳儿又道。
“可有宫女看到你在御厨所调给福妃做桂枣糕的面粉中放了一些东西。”凌飞不紧不慢的道。
“皇上,妾身真的没有去过,宜承殿的宫女们都可做证。”敬艳儿苍白着脸,指尖已然透凉。
“是吗?”凌飞冷笑,对着柴司院的宫女道:“你将方才的话对康嫔娘娘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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