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章 赶往峪东(1 / 1)暮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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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这才注意到那土丘的剖面还露出一些小孩儿的手和脚来,看样子土丘里面埋的不只是一两个孩子,叶春爬到河岸上用力把那半面土丘推了下来,里面的情景让叶春瞠目结舌。他万万想不到这里埋着这些孩子,足有二十多具,大多都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尽管腐烂尚能辨别的出都是三四六七岁之间的男孩,且有一个共同点,胯下之物都被割掉,和昨日河里冲来的那些男孩一样。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害了这些孩子?他想到萧员外,如果真是他所为,那么这个人太可恶了,好在他死了,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那么杀他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叶春分析他也不是什么善类,看来事情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叶春愈发要探清这个背后的秘密,但是说起来让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他身边的这两位无疑增加了这个难度,使他腾不出手来查这件事。萧楚的所作所为很难和周围的环境协调。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这个吃生的习惯,一时还很难改掉,而这一点正是世人所不齿的。一旦人们了解了她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出现两种可怕的情况,一种情况是群起攻之,灭之而后快,而另一种情况是弃她而去,逃之夭夭。而要萧楚恢复人性就必须让他接触人类社会,这是必走的一步。可是她长期在狼群中生活,体现在她身上的多半是兽性,很难适应人类社会。要使他融入人群当中困难重重。现在她对叶春还有好感,因此叶春的话还算管用,如果她一旦失去了理智,叶春也拿她无法。而这个小石英真不知道咋办才好,光靠那几颗苦苦菜是养活不了她的,然而这只是问题之一,叶春不得不时时提高警惕,警惕谁?警惕萧楚。他目睹过萧楚啃噬死孩儿大腿的那一幕,实在不敢指望她带孩子,而萧楚瞅准一切时机去接近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趁叶春不注意,抽冷子上来舔几下孩子的小脸蛋儿,还时不时摸一摸孩子那细嫩的小腿。那种贪婪的目光很难让人放心,天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目前他最紧迫的问题是找一个好人家把孩子送出去,以免发生不测事件,可是野狼峪哪来的人家?只有走出这个山谷孩子才能有个着落。为了躲避山洪和救石鹰,他们向东跑了不少回头路,按现在的位置,估计去峪东是最近的,应该去那儿。他之所以选择峪东一是为了孩子,如果不尽快走出这个山谷,孩子是坚持不住的。二是峪东和峪南是邻县,小岗村又离峪东较近,一些家里的情况打听起来比较方便。

又一个夜晚降临了,这一夜没有月亮,天黑漆漆的,周围的山崖连轮廓都看不清。只能凭感觉赶路了。要说赶路,尤其是赶夜路谁也比不过萧楚,她自小在野狼峪长大,走惯了夜路,什么坑洼沟坎儿,什么拦路荆棘全不在乎,且有极强的耐力,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有时逮着一顿撑个饱,饿她个六七天也能挺过去,加之她啃噬了一个死孩子小腿,虽没有吃饱也算垫底儿了,所以直至目前还没露疲态。而叶春就差远了,他背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最糟糕的事情还不止这一点,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腹内空空,眼冒金星,双腿发软,昏昏沉沉,能坚持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尽管身体状况这么差他也不肯相信萧楚。萧楚几次想替他背孩子都被拒绝了。

远处天际有一点亮光,却很小,小的只有豆粒那般大小,是星星?星星在天上,不会那么低,要么是野兽眼睛?野兽的眼睛往往都泛着莹莹绿光,而且还是双只,会移动。而这点光亮却是橘红的、单只的、不动的。萧楚对野兽最敏感,她也没什么反应,说明胡乱推测是没有根据的。那又是什么光呢?虽说很淡、很暗,但它点燃了叶春心中的希望,给叶春注进了力量。朝着这个光亮走去,也许还有希望。可是叶春感觉到背上的小石英足有千斤重,她没有哭,没有闹,她无忧无虑地睡着了。而叶春的双腿似乎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艰辛的努力,只因那一点光亮的牵引,他像蜗牛一样朝着希望艰难走去,但是这个希望是遥远的。如此以拃丈地,丈一夜也未必能抵达目的地,目标似乎遥不可及。

天漆漆沥沥地下起雨来,大地泥泞,坡陡路滑。叶春的脚步愈加慢了下来。萧楚有些奇怪,叶春今天是怎么了?走的怎么这么慢?她蹲了下来再次要为叶春背孩子,叶春还是不信任她,光亮不见了,叶春失去了目标,使他失去了希望。他觉得头重脚轻,脚下的大地如同漂浮在水上的木板,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他心中幻想着那个目标,那一点点的光亮光亮,他的希望。雨夜如一座冰冷的深渊,深不见底,他向那深渊坠去。

不知过了多久叶春感觉到了身上有了些暖意,一夜的冷雨激的他浑身发颤,咋又变得暖合起来?他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声音是那么遥远。这是谁的声音?是萧婵的吗?,在当初身陷野狼峪的时候,被一个女孩子哭声所唤醒,那是萧婵的声音,自此他们从陌生、相识到患难与共,在野狼峪共同度过了一段传奇的经历。难道萧婵看我来了吗?不,萧婵已不在人世了。也许我也不在人世了,如果是那样,我们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里重逢,团聚。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他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那日夜思念的亲人,可是眼皮皱得很,上下眼皮像是长在了一起,也许人死了之后永远生活在黑暗里吧。既然看不到哪怕听一听声音也好啊。他急切地呼唤着:“萧婵!萧婵!咱们终于见面了!”有人在摇他,他却说道:“是萧婵吗?为什么不说话?”一双柔滑的小手在抚摸着他的脸,与其说抚摸更确切地说是在抓他,抓他的嘴、挠他的鼻子、抠他的眼睛。是不是要帮他掀开他的眼皮呀?虽说抓、挠、抠却轻轻地,缓缓地,而且还是柔柔的,滑滑的,是一只小手。这是石鹰的手,叶春想起了石鹰,他曾听见她那遥远的哭声。但是现在却听见了一个近在咫尺的笑声,一个他熟悉的笑声,谁的?是石鹰的?不是,是萧楚的。“萧楚?石鹰?”这两个名字并现在叶春的脑海里,心里不禁一个激灵。以前这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个叶春,现在却紧紧地裹在一起,意味着什么?等于把狼和羊圈在一个圈里。如果老天再不可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几经努力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石鹰,看到了她那安然无恙的小脸,是她的小手在抓他、挠他,抠他。后面抱着她的却是萧楚,她咯咯地笑着。原来是她抱着石鹰在捉弄叶春。这一点叶春没有想到。他发现萧楚身上不仅仅有兽性,还有人性。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叶春花费心血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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