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端坐上首的嗣曹王李戟见整日不务正事的二郞一脸贱笑的回来,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怒道:“旭儿,这份吏部给你的告身是怎么回事?”
瞧父亲手中扬起的告身,李旭一脸茫然:“阿父,告身怎么啦?”
“为父不惜拉下老脸到李相公府上又是送礼又是讲亲情血浓于水,才为你求来秘书少监的职位。你到好,竟背着为父跑去巴结虢国夫人,用你在两京的五家酒肆换了越州刺史。你让为父以后在朝中如何面对李相公?”
想起这事李戟就愤怒不已,满朝上下谁不知道身居右相的李林甫是权侵朝野的权奸,嫉贤妒能排除异己,还是一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也就那些不要脸皮依附权贵的宵小为求高官显职而去登李林甫的相门。
可为了李旭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能蒙荫授一个好职位,不得不贴着脸携厚礼去跟李林甫大谈同为太祖子孙当相互帮衬的血缘关系,又以自己身为左卫率府中郎将,执掌东宫宿卫,答应为他监控太子的一举一动,才求来了不算低的秘书省秘书少监之职。
结果呢?为父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了,还有可能得罪李林甫。
令李旭大感意外的是,阿父为了让朝廷给自己授一个好职,竟去求兼任吏部尚书的李林甫,要知阿父与李林甫几乎没有交集。
李林甫现在权侵朝野,每日上门送礼求官的人如过江之鲫,能进得了他的相府谒见的人少之又少。父亲诺非宗室亲王,又实职左卫率府中郎将,只怕连人家的门槛都踏不了。
想到此,李旭心中甚为感动,但一想到五年后爆发的安史之乱,阿父为其求来的秘书少监一职就显得毫无用处,唯有取得地方实职图谋发展才是当务之急。便撇撇嘴故作不屑道:“阿父,越州刺史可是从三品,秘书少监才从四品上。孩儿凭本事弄到越州刺史之职,您应该为孩儿感到高兴才对。”
至于阿父以后在朝中如何面对李林甫?李旭想,大家同为宗亲,李林甫没必要为这点小事翻脸吧。即使翻脸对付我们曹王府,大不了到时我往虢国夫人府跑一趟,奉献我这具臭皮囊一回,人家虢国夫人可是对我这具臭皮囊另眼相看呢。何况李林甫根本没几年可蹦跶的了。
李旭一说,余怒未消的李戟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地方官能与京官比?”
阿父一句话就让李旭哑火了,地方官确实没法和京官比,不论是对朝政的影响还是俸禄,在安史之乱前,地方官都是不如京官的,当然武将除外。
面对阿父的一番斥责,李旭明智的暂避锋芒低头认错,反正吏部的告身以经下来了,阿父在不同意也没办法改变事实。
只是想起为了越州刺史之位所付出的代价,李旭就肉疼不已,简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五年的心血,以美味的炒菜和胡姬特殊服务经营起五家日入斗金的酒肆全便宜了虢国夫人。还为此搭上了五年来经营酒肆存下来价值二十万贯钱的黄金,九颗从渤海国商人那购入的硕大东珠,都快把自己的家底掏空了。好在虢国夫人很讲信用,拿了钱立马办事,在李隆基耳边吹一口香风事就成了。
谁叫人家是杨贵妃的三姐呢,不但沾她妹妹的光,自身还有着不逊其妹多少的容貌,成为杨家姐妹中除杨贵妃外最得李隆基宠幸,其所奏请无不称旨。
简直令人羡慕嫉妒恨……
李旭认错的态度诚恳,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十分诚恳,落在李戟眼里,还是挺欣慰的,心中的怒气渐消。且吏部的告身又没法改变,只能默认,便挥手让李旭拿着告身回房准备去越州赴任的事谊。
李旭心中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仍一幅悉心接受教诲的好孩子恭恭敬敬的上前从阿父手中接过告身。
李戟本打算好好告诫几句,今后身为一州刺史该如何为政处事,抚慰万民造福一方,可一眼撇见二郞脖颈上好几处鲜红的女人唇印,走近才闻到二郞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女人用的脂粉味。
以对儿子的了解,这小子读书的本事不怎么样,除热衷于商贾之业、庖厨之事外,就数爱往胡姬酒肆里跟胡姬们厮混。
瞬间明悟李旭是从何处归来的李戟气得爆喝:“你这逆子,在国子监书不好好读在外面学商贾贱业丢尽家门也就罢了,还不学好,小小年纪留恋于胡姬丛中成何体统?古人言,养不教父之过,看为父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这逆子……”
“阿父有话好好说嘛,别打孩儿啊,孩儿去胡姬酒肆只是品尝下高昌红酒,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旭拿着告身躲着阿父的追打,逃也似的往娘亲的住处跑。
PS:唐玄宗天宝元年改州为郡,唐肃宗乾元元年又改郡为州,文中为了避免名称前后混乱,只称州不称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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