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鹄!”
王昊昂首挺胸,凛凛目光如剑:“身为凉州刺史,在明知道羌胡可能作乱,因何不提前预防,派人盯紧羌胡动静?”
“你边允,可是凉州督军从事,为何没有提前组织大家练兵?非得等到羌胡真正作乱,才想着要把本县推出来抗雷!”
“我只是一个县令,能有多大的权柄?你们一个个的,可全都是刺史府的高官,对于凉州羌乱的预防、作战,才是第一责任人!”
“我想......”
王昊声音故意拖长,威胁的意味顿时弥漫开来:“这件事如果被陛下知道,你们身上这层皮不知还能不能保得住!”
“王昊,大胆!”
边允顿时怒了,抬手指向王昊:“本官可是凉州督军从事,可以节制凉州各县的兵马,你莫非想要抗命吗?”
王昊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冷声怼了回去:“你只有节制权,却没有指挥权,如何作战,是本县说了算,与你何干!”
“你......”
边允被怼得没有话说。
的确。
刺史是没有兵权的,它只有节制权。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没有兵权的刺史,俨然已经如同有兵权了一样,寻常官员是根本不敢随意跟刺史叫板的,因此便让某些人以为,这兵马必须要听他调遣。
可是......
王昊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皇帝亲定的县令,背后又有杨赐背书,别说是边允了,就算是刺史梁鹄,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王昊怎样。
最为重要地是,王昊说得非常对,他们没有兵权,只有节制权,到底如何作战,是王昊自己说了算,与你们没有关系。
眼瞅着局势僵在这里,梁鹄赶忙出来打哈哈道:“子霄勿恼,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边从事也是从全局角度出发,现在灭掉羌胡,可以避免生灵涂炭。”
王昊简直佩服梁鹄这颗猪脑:“使君,羌胡人都不忘记把驿站拔出,又岂能不提防来自东面的援兵?”
“我手里这些士兵可全都是新兵,就这么冲过去,估摸着还没到金城郡,就要被羌胡叛军半途截杀,你应该清楚,羌胡快马弯刀,最擅长野战。”
“边从事是让我驰援金城吗?”
王昊的声音忽然变得凛冽起来,吐气如剑,杀气腾腾:“他这是让我送死,是要葬送目前勉强保住的东部力量。”
“你胡说!”
边允勃然大怒,眉间涌出煞气。
“哼!”
但王昊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你身为凉州督军从事,本应该掌控凉州战事全局,做到提前预防,控局有度才对。”
“可你呢?”
王昊字字如剑,杀人不见血:“从始至终可曾对羌胡之事上过心?提前的预防又做到了何处?控局有度,便是如此这般?”
“你配当凉州督军从事吗?”
这一句话,当真如同锋利的宝剑,直插边允心头。
“你......你......”
边允满腔怒火憋得面色通红:“你如何知道我没有关注过羌胡叛乱?我还曾给护羌校尉泠征写过信,让他千万提防羌胡叛乱。”
“写过信?”
王昊只能呵呵了:“仅此而已吗?这便是你的提前预防?把你的责任,转嫁给护羌校尉泠征,便算是尽职尽责了?”
“哈哈!”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嘲讽之意顿时弥漫开来:“如果督军从事的职责如此简单,还不如找个三岁的孩子当,要你又有何用?”
边允咬了咬牙,眉宇间怒气飞扬:“王昊,你别欺人太甚?”
王昊岂能被他吓唬住:“是我欺人太甚吗?明明是你没有尽到职责,把预防羌胡叛乱,推卸给了护羌校尉泠征,如今战事爆发,又想拿本县抗雷。”
“你说!”
这一声吼。
宛如虎啸山林,更胜龙吟沧海:“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边允气得浑身颤抖,俩眼珠子几乎瞪爆,龟裂的血丝满布眼白,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王昊当真是诬蔑、信口雌黄,还自罢了。
可他说的,句句属实!
身为凉州督军从事的他,对于凉州的战局,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警报已经敲响,但他却仍旧没有做好预防举措。
而现在羌胡暴乱,却仍旧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拉起队伍反抗。
当然!
这其中固然有梁鹄的责任,但王昊不提此事,边允又如何敢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顶头上司身上,因此没办法,他只能默默忍受。
“我问你!自得知沿途驿站被毁,可曾派人去恢复?”
“......”
“刺史府虽然没有兵权,但也有一些兵力,可曾派人打探消息?”
“......”
“调兵的通告可发出去了?”
“......”
“凉州东部的隐患,可已经预估到了?”
“......”
“针对这些事情,你们可已经在预防了?”
“......”
王昊一口气连续问了数个问题,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
这足以证明,凉州刺史府的官员当真是从上到下,全都烂到了骨头里!
怪不得历史上的凉州羌乱,发展的如此迅速,碰到这么一帮酒囊饭袋,发展不快,才当真是奇哉怪也!
呵呵!
王昊哂然一笑,满殿文武官员,无不垂头铩羽,羞煞至极。
偏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王昊举目望去。
但见......
有斥候急匆匆闯入殿中,神色极其慌张,欠身拱手道:
“使君,祸事了,河关、袍罕地区的盗匪响应羌胡,也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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