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于此,程昱揖了一揖,轻声道:“主公只需率领精兵赶往五阮关,劝降城中兵马,便可破城,不必耗费时日。”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只诛首恶,其余云云,既往不咎。”
程昱点点头:“主公英明。”
“好。”
王昊大喜,没有丝毫犹豫,铿锵下令:“传令下去,明日一早,直奔五阮关,给叛军下达最后通牒。”
程昱欠身拱手,铿锵回应:“喏。”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王昊从蓟县出发,率领全部的兵马,直奔五阮关方向。
快马加鞭,不过一日,便抵达五阮关。
王昊倒也没有着急攻城,而是先安营扎寨,而后派人往五阮关中送了一封信。
是夜。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五阮关内篝火熊熊,在那层层叠叠的军帐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
此处正是张举的中军大帐,夜色深沉,帐内一灯如豆,昏暗的灯光下,光影在张举的面上的跳动,显得极其狰狞。
“该死,汉军竟然封死了拒马道的出口?而且还在外面安扎了营寨?”
“没错,正是如此。”
“杂碎!”
张举咬着钢牙,两道浓眉几乎快要拧成了麻花,这两个字,是从他口中硬生生挤出来:“汉军是要活生生把咱们全都逼死啊!丝毫不给咱们活路。”
下方横出一个男子,欠身拱手道:“主公,反正咱们已经谋逆,不管怎样也是个死字,还不如跟他们拼了,最终的结局依旧不过是个死字!”
“没错。”
又有人跟着挺身而出,昂首愤怒道:“既然左右是个死,那便不如拼一把,我还真不信了,全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咱们战斗力弱,便靠命往出打。”
“主公!”
言至于此,男子狞声言道:“末将愿意充当先锋,若是不能凿开汉军的列阵,那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
张举扭头瞥向对方,不由地五内铭感:“田钟将军果然豪杰也,若是军中能多些将军这样的人,咱们又何愁不能凿穿汉军的列阵。”
话音刚落,便有人横出一步,欠身拱手:“主公,末将程觉原为先锋,替主公出战。”
“末将愿意出战。”
“末将愿意出战。”
“末将亦然。”
“......”
顿时,七、八个悍将横出一步,纷纷表示愿意充当先锋,为全军打头阵,凿穿汉军列阵。
张举满意地点了点头,柔和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将军,正准备下令时。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张举抬眸望去。
帘帐起,有士兵急匆匆奔入帐中,双手呈上一封信件,朗声道:“主公,汉军主将王昊派人送来信件,说只要主公您愿意引颈自戮,满城士卒的谋逆之罪,可以既往不咎。”
传令兵的这一句话,顿时令中军大帐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尤其是上首的主将张举,脸色刷得变了,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传令兵,怒道:
“你胡说些什么?这可是谋逆的大罪,王昊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替皇帝作注,赦免我等?”
“把信件呈上来,我倒要瞧瞧,这小子此举到底何意?”
不得不承认,张举的反应非常快,直接把谋逆大罪的赦免权,转移到了皇帝身上,这意味着王昊是在撒谎,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五阮关而已。
满帐的文臣武将顿时蔫儿了,大家之所以同心戮力,想要杀出拒马道,正是因为摆在眼前的,是一条必死的路,可如果有生存的机会,又有谁愿意主动送死呢?
“朝廷真的会赦免咱们吗?”
“不清楚,但主公说得有理,咱们犯得可是夷灭三族的大罪。”
“是啊,那王昊即便怎么神勇无敌,但想赦免咱们,绝非易事。”
“这件事还抡不到他来做主,难道不是吗?”
“没错,王昊可没有那个权力。”
“......”
上首的张举拆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信件,展开浏览。
他原本想要从里面找一些漏洞,从而证明王昊是在骗人,但不论他眼珠子如何翻滚,如何仔细寻找,却依旧找不到半点对方撒谎的痕迹。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巴掌将信件啪在帅案上,恶狠狠当众咒骂:“王昊匹夫,当真以为靠三言两语,便可蛊惑我军心?我张举即便是全军覆没,也绝对不会上你的鸟当!”
眼瞅着张举情绪如此激动,下方的田钟不由地皱了皱眉,他对张举颇为了解,如果这封信里的内容当真是蛊惑人心,张举一定会亲自示意给他们看,以安定军心。
可是......
现在的张举干了什么呢?
居然一巴掌将信件拍在了帅案上,而且还是一副忿忿的模样。
他当真是在愤怒王昊蛊惑人心吗?
还是说......
他是在愤怒自己没有找到王昊的破绽?
亦或者说,是王昊信件中的内容信息量太过巨大,他压根不敢给弟兄们放出来看?
总之,不管是什么因素,张举的举动都有些不太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田钟私以为,张举一定是心虚。
难不成,那王昊当真有赦免他们的能力?
这小子到底是何背景,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田钟、程觉何在?”
“末将在。”
“命你们日夜防守城关,绝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旦有情况发生,务必要及时来报,不得有误。”
“喏。”
张举长出口气,摆手道:“既如此,尔等先行退下吧,切记安排好值夜的哨兵,本将军会随时抽查。”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了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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