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清此世十二岁,父母俱在,下有一弟一妹。
弟弟八岁,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一天到晚身上就没个干净的时候。
妹妹五岁,正是可爱童稚之时。
当叶怀清回到山脚下小镇步入家门的时候,弟弟惯例地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妹妹则正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一个人自得其乐。
闻得熟悉的脚步,小丫头抬起头来。
“阿哥!”
叶怀清摘下头上的大草笠,轻轻一抛,就把草笠准确地盖在了刚刚起身的小丫头的头上。
这大草笠对她来说应该还是颇具分量的,更是完全地盖住了她的视线,不过小丫头可不管这个,径自踉踉跄跄地朝着叶怀清的方向奔扑,然后两只小小的手臂大大张开,却似是两只钉耙一般,牢牢地挂靠在他身上。
那虚盖在头上的大草笠被叶怀清的胸膛一碰,就飞了出去。
而此刻的小丫头正仰着脸咯咯咯地笑着。
叶怀清伸出两臂反抱着她,然后他的身体带着小丫头的身体一起开始旋转,就这般旋转着进了家门,然后两人一起跌倒在地。
叶怀清在下,做毡毯。
小丫头则仍然牢牢地挂靠在他身上。
“阿哥!”
趴在叶怀清身上,小丫头就像是完成了停泊,然后腾出一只手盖在叶怀清的脸上,玩起了他的鼻子和下巴。
如果不制止,她能把玩个没完没了,就像把玩她自己的手指一样。
“阿爹阿娘呢?”
叶怀清也不起身,就这般懒懒地躺在前堂的地上,给小丫头当起了毡毯兼抱枕,兼玩具。
“不在!”
小丫头干脆利落地回了个不在,不过想来她也不知道两个大人干什么去了。
叶父是个修行废柴,三十啷当的年纪,也就相当于炼气期而且还是炼气期一二层的水准,说他是修士简直就侮辱了修士这两个字,叶母则是身为人母之后便彻底放弃了修炼。
不过两人这情况,却是大多数叶家人的情况。
便连叶家的老族长,也是族里修为最高的一个人,也不过就是炼气期的后期而已。
还只是普通后期,连大成都没有。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也不会有大成的那一天。
族长如此,底下一众族人,俱如此类。
叶怀清前世有一句话叫做“优者则龙凤,劣者犹虎豹”,换到叶家这上上下下,分明就是“优者如牛马,劣者如鼠兔”。
很遗憾,叶怀清的父母两人就属于那劣者,那鼠兔。
在修行上,族里对他们没什么指望,他们自己显然也不会有什么指望,再加上背靠大族,生活虽然算不上富奢,却也颇为优裕,于是就造成了两个大人平日也没啥事干,就是左邻右舍地扎堆。
时近傍晚,一母一公才陆续归来,做起晚饭。
那饭也无甚滋味,叶母的厨艺真算不上好,不,应该说厨艺这两个字就用不到她的身上。
她做的饭,在叶怀清的评价中,也就比猪食好上那么一点点。
虽然就是猪食的档次,但同样傍晚才归来的叶小弟,因为皮玩了一下午甚或一整天,所以胃口大开,吃得也挺像是一头小猪。
至于叶小妹,这小丫头可怜生地自落地到现在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估计她享受过的无上且至高美味就是妈妈的母乳了,断奶之后,那显然就是往事只能回味了,吃惯了猪食后,只当猪食是寻常。
实不知一日二餐其实可以很美味。
而至于身为当事人的叶母以及身为受害人的叶父,谁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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