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杰附道:“他也很坚强。”
小莱特在来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哭也没有闹。
老人向着小莱特张开了怀抱:“过来吧,小家伙。”
小莱特迟疑了,阿尔杰推了他一把,小莱特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老人先是瞪了阿杰尔一眼,复又微笑地对小莱特说:“没关系的,不要怕。小家伙,我保证我对你就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小莱特这才走了过去。
老人拉住了小莱特的手:“你的父亲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依然选择留在我的身边,他本该有更好的人生。是我的自大害了他,现在我已经无法补偿他了,但是,我可以好好地对你。”
“可是勋爵大人,父亲跟我说,应该是我为您赴汤蹈火才对。”小莱特开口了。
老人听了呵呵一笑:“不,不是为我,即使是我也是因为那位大人的资助才能在王城立足。你应该为了那位大人才对。”
小莱特有些疑惑。
老人把莱特拉到了怀里,轻声说:“小家伙,我不需要你的回报。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报答那位大人。”
……
九年前,国立学院中。
七岁的莱特达到了入学的最低年龄标准。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一个人拿着一张表格不知所措。
“嘿!傻小子!迷路了吗?”不远处一个金色头发的小贵族向他喊道。
莱特有看上去有些傻愣愣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小贵族走了过来,踮起脚才一手勾住了莱特的肩膀:“对啊,我叫安吉斯·卡利多。”说着,他另一只手伸向了莱特。
莱特跟他握了握手:“莱特·乔达姆。”
安吉斯顺手就拿过了莱特手里的那份表格:“来来来,我来给你看看,嗯……我认识,跟我走。”
莱特看着这个小个子走在了前头,像是一条油滑的鲶鱼钻过了人群。而这个小个子正向着一个有着红色卷发的少年走去。
……
五年前,依然是那个昏暗的房间。
十一岁的莱特站在老人的床前,替他盖好了被子:“勋爵大人。”
老人咳嗽了几声,看着他干瘦的模样,不禁怀疑他下一口气会喘不上来。老人一把拉住了莱特的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莱特却能感觉到这只手的主人命不久矣。
“勋爵大人,你需要好好的休息。”
老人平复了一会儿,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又砸了咂嘴。一股腐朽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莱特,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莱特把手抽了回来,给老人倒了一杯水,又将老人扶了起来,将水递给了老人:“勋爵大人,遣散费我已经发放出去了。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多留给我一笔钱。”
老人动作很慢,就像是浑身绑了绷带似的,他耷拉着脑袋啜了口水:“这里面有一笔钱是给你父亲的。”
莱特扶着老人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
老人吹了吹杯中的热气:“几年没有回去了?”
莱特没有说话。
老人叹了一口气,把水杯递还给了少年,示意自己想再躺一会儿:“孩子,你应该回去看看的。据我所知,约书亚他过得并不好……”
“勋爵大人,再没有完成和父亲之间的约定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什么约定?”
“报答您的恩情。”
老人苦笑着说:“我哪里对你们有什么恩情?”他没说的半句话在心里说了:“没怪我害得你们家破人亡就不错了。”
看着莱特坚定的眼神,老人再次叹了一口气:“这样吧,我已知我大限将至,你就陪我这一段时日,也算是对我这个无子无孙的老头最大的回报了。等我死了,你便回去吧。”
莱特有些愕然,他以为会是更大的抱负,但没有想到这个老者的请求不过如此而已。老人再一次咳嗽了起来,这一次来得很突然,也很剧烈,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一只手捂在胸口,另一只手直直伸到了空气中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莱特站了一会儿,牢牢地拉住了老人的手。
……
三天前,莱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盖着戳。那条蛇和那颗水晶刺激着莱特的神经。他曾在勋爵的房间里见到过这个标记。但是他查遍了国立学院里的典籍,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贵族标记。
那封信的内容也很简单——约他到一个地方见一面。然而这个地方是很早以前勋爵为莱特在帝都买下的一处不大的公寓。莱特平日里只住在学院里,那所公寓除了每月定期去打扫一下,他还从来没有住过。即使是他的好兄弟们都不知道这所公寓的存在。
于是,莱特带着疑惑去了。
当他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人已经站在了空荡荡的房间里了,他看上去身材修长,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一头黑色的长发被梳理的非常好看,紫色的发带将它们束在了背后。
莱特一看见他,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弗莱西亚子爵?你在这里做什么?”
弗莱西亚姿态优雅,他的语气漫不经心:“看见阶位比你高的贵族,你应该做什么?”
莱特皱了皱眉,但他还是低下头单膝跪地,一手置于胸前。弗莱西亚薄薄的嘴唇抿过了一缕微笑,他把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在他骨节分明的白皙小指上,一条环绕的铜蛇衔着一块黑色的菱形水晶。
“亲吻她,并向她效忠吧,我的仆人。”
莱特心中了然,但他还是抬起了头:“子爵,我不明白。”
弗莱西亚脸上的笑容癫狂诡异:“不明白?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你为什么会遇到你的那些小朋友?你又为什么能够遇上我那个令人作呕的哥哥?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
莱特眉头紧皱,想要站起来。
弗莱西亚就像是变脸似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他的尾戒上腾起一股摄人心魄的黑芒。莱特瞬间就觉得身上压上了千钧重量,迫使他又跪了下来。
“臣服于她!下等的贱胚!”
莱特战纹急闪,但依然被压制地死死的。
弗莱西亚轻笑了一声:“抵抗是没有用的。听说你的那个酒鬼父亲最近好像在尝试戒酒……”
莱特听到了弗莱西亚的话,愣住了,他重新低下了头,捧住了弗莱西亚的手亲吻了他的尾戒。
弗莱西亚笑得肆无忌惮:
“听说,你最近和某个我哥看中的小东西走得挺近,找个机会,毁了他。”
******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被推开了。布莱亚克和安吉斯冲了进来,他们并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倒地的好兄弟,受伤的巴斯特,微笑的女魔头。
在他们看来,答案昭然若揭。
布莱亚克阴着脸快步走了过去,用身体挡在了莱特和巴斯特的前面。他看着面前的萨伊娜,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安吉斯作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起来的死党,不用言语交流,当下了然,赶紧跑去准备检查巴斯特和莱特的伤势。
就在布莱亚克和萨伊娜之间的气氛却越来越凝重之时。
“是我!”
莱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有些沙哑:“是我袭击了巴斯特。”
安吉斯惊叫道:“你在胡说什么!”
布莱亚克更是惊讶莱特的说法,转头看向这个多年的好友。他知道,这个家伙老实到从来不会开什么玩笑,更别提会胡说什么。
莱特支撑着爬了起来:“我想见波丘利院长,有很重要的……”他话还没说完,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萨伊娜,萨伊娜一脸无辜:“看我做什么?我真的只用了三成的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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