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眼前这个年轻商人,就是未来的中华远见,也打定了主意要跟他结交。那这个人家受欺负的时候,不上去仗义执言,还等什么?
于是打定主意要结交王直的王德,就在那个老年商人还在狡辩的时候。他就直接从人堆后面,扒开站他前面的人,走了进去。
一走到那个老年商人的面前,王德就怒斥了这个老年商人的奸诈,还现场背诵了一遍《大明律》上,对这种商业欺诈行为的处罚规定。最后威胁这个老年商人,如果不把钱退给王直,或换好货给王直,他就把这个老年商人,告上官府衙门。
王德身穿生员服,头戴四方平定巾,一看就是个有功名的秀才,再加上王德对法律条文清清楚楚的背诵,这更让人对他的身份产生不了一丝的怀疑。
要知道在大明,秀才他虽然不是官,但他属于这个国家最上等的士大夫阶层,他享有很多特权。比如去国家最高学府国子监学习,比如官府要给他膳食供给;比如可以免差瑶,见官不用跪拜;比如诉状可不经县吏,直接呈送县官;比如秀才递名帖,县官就得接见。
秀才有着这么多的特权,是国家最上等的士大夫阶层。而商人是什么,士农工商,在这大明商人再有钱,那也只是贱户,商人家的子弟连考科举当官的资格都没有。
正因为大明商人与秀才,在政治面貌上的天地之别,所以在大明,一个商人即使当街被秀才羞辱,他也是不敢还嘴的。毕意秀才骂商人,那叫教化子民,而商人敢还嘴,那就是有辱斯文,是要挨衙门板子的。
所以现在王德这个秀才出面指责他,那个老年商人是丝毫不敢出口成脏,什么你揍开,关你屁事这类的话,他是一句都不敢顶的。
于是不敢跟王德顶嘴的这个老年商人,就态度非常谦卑的拿着那匹云锦,过来跟王德又是一通狡辩。
后世这种奸商中华大地,哪个地方不是满大街都是?对付这种奸商,后世的经验就是:你就别跟奸商讲什么道理。道理是跟讲道理的人讲的,跟不讲道理的奸商讲道理,你那不是傻吗?
所以明白该怎么对付奸商的王德,没等这个奸商说几句,就直接打道了这个奸商的狡辩,就语气严厉的质问他,到底赔不赔吧,不赔那咱们就衙门里去说话。
王德态度强硬,这个奸商还以为今天自己是出门没看黄历,遇见读书读傻了的愣头青呢!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王德有秀才身份,这不是一个商人能惹的,再加上王德这么横,明摆着就是不赔钱就上衙门。
就现在这个形势,那个奸商哪还敢狡辩?于是他苦苦哀求,希望能少赔点。在被拒绝后,这个怕王德真把这事告上衙门的奸商,他也就只能乖乖掏银票,然后灰溜溜的跑了。
王直这次总共从那个奸商手里,进了八百匹的南京云锦。由于当时收货时大意,被那个奸商骗去喝酒了。
结果这货昨天下午从南京城运回来,装船时伙计就发现,这批云锦里,有二百多匹是以次充好的。但当时王直喝醉了,而且天色已晚城门也差不多该关了,所以这事在昨天,也就只能明天再说了。
于是今天一早,王直就等在城门口,城门一开他就进城,把这个奸商给提溜到了码头,让他自己看看这些以次充好的云锦,也就发生了刚才争吵的一幕。
说实话,这批货当时是王直自已收货时大意了,而且这批货在城外已经过了夜。如果那个奸商咬着不承认,或者反诬王直讹诈,那王直还真有点说不清楚。
现在好了,王德这个秀才出面,让那个奸商怕上衙门。老老实实按着这些云锦中,以次充好的那二百来匹,一匹退五钱银子差价的标准,赔给了王直一百两银子。
说实话对于王直这样的海商大掌柜来说,区区一百两银子,还真算不了什么。可关键问题是面子啊!他王直可是去年才投的同乡许栋手下当了掌柜,这要让伙计们回去跟许栋说,自己办事这么不牢靠,那自己哪还有脸当掌柜啊?
所以说王直现在对王德是很感激的,他热情邀请王德去他的海船上喝酒。而王德本就有意结交这个未来的东亚海上霸主,于是在受到王直邀请后,王德他也就很洒脱的答应了。
来到王直那三千料的大海船上,王直吩咐厨房备酒备菜。然后王德和王直就坐在了这大海船的船头,一边吹着习习江风,一边谈论大海。
王直和王德在开海禁这个政治主张上,观点一致。而且作为一个后世人,王德非常了解王直现在的主要贸易对象东洋,也知道一些王直他们现在海贸的西洋对手,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
作为一个后世人,相比于十六世纪的土著王直,王德在开海禁这事上,观点更新更完善。对这一时期的世界形势,尤其是欧洲的大航海时代,更是了解,还跟王直说了很多王直不知道的,有关于美洲、非洲、澳洲的一些情况。
王德后世人的那侃大山忽悠人的说话技巧,加上后世人的那知识面,没一会儿就把王直这个国际贸易脑残粉,给忽悠成范伟了。
可以说双方这天南地北的胡扯,前十分钟王直还能在王德面前,显摆几句哥出过国,哥见过世面。可等王德开口说话后,仅仅十分钟,就十分钟以后,出过国见过世面的王直,在于王德的谈话中,就再也插不上嘴,只剩两眼闪着崇拜的小星星,在那儿把王德当人生导师崇拜了。
足足忽悠了王直一个多小时,直把未来的东亚海上霸主王直,忽悠的有点老年痴呆样,嘴角留口水后。王德才停下了自己的渊博,不侃地球转而招呼王直喝酒吃菜了。
王德停止忽悠,大家喝酒吃菜,这个时候王直的脑子,也得以有机会可以缓一缓了。
吃了几口菜,喝了两杯酒,等脑子基本清醒后,王直就一跪到地的开口,求包养了。说只要王德愿意出来挑头,他就愿意奉王德为主,以后大家一起赚全世界的钱。
面对王直一片赤诚的投效,王德先把王直从船板上扶了起来。然后他告诉王直,要想称霸海洋,这后面没有巨大的人力物力支持,是不可能实现的。
能支撑起称霸海洋梦想的人力物力,在大明朝的两京十三省。而要调动这大明朝举国的人力物力,就要当官,当大官,当能制定国家方针大政的那种大官。首先废除了这大明的海禁,再各种政策鼓励人们,投入人力物力去出海,就像两宋时期那样。
大明朝只有群策群力,各种资源一起上,才能打败我们的那些欧洲对手,以及征服海外各个地方的土著。
王德吧啦吧啦的又说了一大堆,那大饼画的,十六世纪大明朝的土著,哪经得起这考验?这一顿大理想下来,王直热血上头,膝盖一软又给王德跪下了,这害的王德不得不又上去安抚,让冷静。
最后又经过一顿推心置腹的交流,王德和王直商议定,王德去争取大明朝廷的话语权,王直在外面发展海上势力,两人两面同时进行,做好准备以待时机。
说着大理想,远大的抱负,又有酒精的刺激,最后王德兴致所至,就拉着王直要拜把子。
王德秀才相公,王直一个搞走私的,这双方的身份差距,拜把子怎么说也是王直他高攀了,王直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就在这大船的船头,王德和王直先拜了关公爷,再一杯酒先敬天,二杯酒后敬地,第三杯酒两人一干而尽。
喝完酒二人再是跪着对天盟誓:“今天,我王德(王直)与王直(王德)自愿结为生死兄弟。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二人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在此立誓,如有违,天诛地灭。”
发完誓两人就是三个响头磕在船板上。然后就是各自写“金兰帖”,把自己祖宗三代的履历都写上,再签字画押,互相交换。
交换完“金兰帖”,两人再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入酒中同饮,意思是从此血脉相连,情同骨肉。
完成了这一套中国封建拜把子的程序,王德和王直互相拥抱着大笑不己。从这以后,王直大哥,王德二弟,从这以后世界五大洋,有了它的征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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