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良抬起了右手,拇指与伸直的四指搭在一起,缓解气氛道:“不如这样?”
裴少卿哈哈大笑,孁儿也悄悄地莞尔一笑。
张不良正色回来,认真说道:“大理寺一定有内鬼,但今后你一定要多个心眼,不然重要关头会被人算计。”
“嗯。”裴少卿点头。
“昨夜在你们前去追捕后,我与大哥也紧随而来,后来我们在怀远坊的一处暗渠边发现了血迹。”
“暗渠?”裴少卿陷入沉思,“怀远坊暗渠通向延康坊,其间距离数百丈,而且水流逆向,渠道复杂,里面暗不见五指,不可能,任谁都不可能!”
“他杀入车厢时,我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气息,药粉能被他逃过,他一定是憋气了,或者他本身就可以憋很长的气。”这一点孁儿在第一时间就告诉张不良了,所以他们才会去暗渠找踪迹。
裴少卿倒吸一大口凉气,等于说昨夜他们往南追本身就错了!竟然有人可以有这等憋气!
“等等,莫非他不是人?!”
裴少卿有此怀疑完全有依据,不仅是他异于常人的憋气能力,还有那副身体的样貌,以及手爪可轻轻松松将人开膛挖心,诸如此类的特征已经可以不是人了。
张不良望向了孁儿,后者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就算是妖又如何!”裴少卿转瞬又正气大盛无所畏惧,他按下后腰刀柄,傲然咧嘴一笑。
“裴兄,元七兄昨天救的人是谁?”张不良好奇问道。
“是个娘子。”裴少卿经张不良一问也思绪另转。
“难怪,我看元七兄那模样,再加上他身上那香味,我就知道一定是个女的!”张不良坏笑道。
裴少卿摸着下巴说道:“她曾是平康坊第一美人,后来成了汝阳王的女人,如今是万金楼的掌柜,只是奇怪,她怎么会被杨熙爽盯上?要不是师兄先一步赶到,她怕是必死无疑了。”
“完了,元七兄的桃花完了,唉!”张不良扼腕叹息。
“登徒子。”孁儿在一旁骂道。
“师兄应该不在意这些儿女之事吧?咱两师出同门,这点他应该随我。”裴少卿蹙着眉头深思,忽然想到了什么,抱着张不良的肩头十分诚恳地问道:“对了不良兄,我师父对我的剑评是唯刀不唯心,你明白么?”
“什么是剑评?”张不良张着眼不解。
“剑评就是师父对我们的期许。”
张不良也摸起下巴“唔”起来,侃侃而谈道:“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句话叫,唯刀百辟,唯心不易。那里面的楚休红,一生都难斩去妇人之仁。”
(致敬人生所读的第一本连载奇幻小说《天行健》。)
“百辟刀我识得,乃是魏王曹操所制,天下名刀。”裴少卿对刀自然是如数家珍。
“所以我的理解,你师父是希望你刀法上可自持境界一骑绝尘,但做人上,希望你经历各种人生百态,你现在的心境太干净。”张不良其实还是礼貌了,其实不是干净,是单纯。
这下换裴少卿“唔”了起来,细细揣摩后恰如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裴少卿又抬手指着身前空地,好像察觉到了孁儿的目光,又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不良兄,前有你指教强迫症,今又指教我领悟剑评,多谢了!”
“要不你也指教我下。”张不良逮住了机会,笑道:“我失了记忆,曾经的刀法都不会用了,你说该如何?”
“这好办!”
裴少卿说完径直走向日晷,那下面藏了一牛皮袋子烧甲酒,他打开后隔空灌了一口,随后扔给了张不良。
张不良接过烧甲酒,迎着孁儿的目光,恳求道:“就一小口。”
见孁儿首肯了,张不良就灌了一小口烧甲酒,不得不说大雪天灌这烈酒属实应景,另一边的裴少卿竟然扒去了外袍,拔出他的云螭大声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的刀法逼出来,放心,我只用刀法。”
“好。”张不良把烧甲酒交给孁儿,也拔出了自己的横刀。
“不良兄,我倒觉得事不过三,咱们的转机要来了!来,让我试试你的刀法,且先为这转机助个兴!来!”
“来!”
皇城大理寺内的校场中,两人握刀穿雪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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