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两坛酒的张不良跳下马,以不良帅的口吻问向这陆北遥:“发生了什么事?”
陆北遥垂着头并不回答,不知是否因为虚弱所致,但双眼没有半点涣散,开始喘起粗气,像极了一头濒死的凶狼。
“北遥兄,发生了什么事?”元真急问道。
陆北遥的头微微抬了抬,忽然挣脱元真兀自往前走,后者赶忙抢上去继续帮扶,却又被倔强地推开,应该是用力过猛,陆北遥嘴角溢出血来,长长的一道血丝随风而动。
元真也被他的动作伤到了右臂,暗自吸了口冷气。
这把匕首插的刁钻,人若步行势必割断肠子,元真不忍好友送命,想再上前帮扶,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头,回头看正是张不良。
“让我单独跟他走一段。”
张不良说完就走到陆北遥身旁,两人在暮色中渐渐远离元真等人,不过陆北遥根本就无视李瑁的存在,宛如独赴黄泉路,小腹的这把匕首插的太深,他应该是仅剩意志力在强撑着,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张不良微微一笑,盯着陆北遥的右手,说道:“你不说,那让我猜一猜。”
“你跟元七兄臭味相投,都爱上了在世俗眼里不该爱的女人,不过你比元七兄眼光低了些,你喜欢的人是将军府里的小姐,她姓韦。”
最后一个字让陆北遥如中雷击,他僵在了原地,像要死了一般。
张不良又是微微一笑,这都不需要读心,只是有些感慨,没想到寿王的纳妃,竟会波及一个人的生死,为了给这个将死之人续点命,他伸手扶住了陆北遥,宽慰道:“我能猜到,是因为我看到了你手里的东西,她也一样拿着。”
“她还去香积寺为你们的将来抽了姻缘签。”
“你希望是上上签,还是下下签?”
随着这声问话,陆北遥一个濒死之人竟湿了眼眶,抽泣不止,可他哪还有力气做这些。
“现在你可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
陆北遥死睁的两眼红了,已经没力气抽泣的他咽了口血,总算润了润嗓子,缓了好几息之后终于虚弱说道:“他们将我押到永寿乡附近后刺了这一刀,让我选,是求生去最近的医馆救治,还是求死回长安。”
“所以你求死。”张不良叹息道,折服这陆北遥的血性。
生的最后一笔,正是死的最先一笔,生死在一,是一把匕首,也是一念。
陆北遥昏死了过去,在元真如实禀明寿王后,心有愧疚的寿王让陆北遥躺在了车厢内,至于能不能活着回到长安,那就看陆北遥自己的造化了。
李瑁从元真那得知了陆北遥的身世,原来他的母家竟然是兰陵萧氏,众所周知这是一等一的名门望族,但因为当年依附太平公主谋反而没落了,所以任凭陆北遥多么才华横溢,不止于诗词歌赋,还写的一手好字,在那场殿试中也只能是居于末尾。
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寒门,还想着高攀长安权势人家,差点就悄悄死在了长安城外,这就是真实的长安。
转眼一行人回到了雄伟的明德门前,临进门时,张不良朝元真吐槽道:“元七兄,官服上绣的不是禽就是兽,一群衣冠禽兽有什么好为伍的?你就不该去参加科考。”
“寒门是难出贵子。”元真内心唏嘘,他今日见了陆北遥,怕是又感同身受了,不过他是羡慕陆北遥的,至少韦南厢也同样爱着陆北遥,不像他与寿阳公主,人家都不知道长安有个人叫元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张不良鼓励道,“十年后,会有机会的,那时候你带着寿阳公主远走高飞,她要是不肯,那我帮你抢了。”
“十年后?”元真浑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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