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一挥旗子,鼓声节奏大变,鼓点愈发密集,众人皆是屏息不敢出声。
董平一夹马腹,驱马先上,左手握着短枪并拽着马绳,右手握着短枪翻了个枪花,往前一指,口中大喊,“本将来也!”就朝着林冲而来。
“来的好!”林冲看他气势不俗,与这等好汉交手自也免不了一阵兴奋,纵马相迎,红缨枪顺着右臂自然向下倾斜四十五度。见董平挥舞短枪飞马而来,林冲抬起枪头,荡开董平右枪,直冲他面门而去。
恰在这时,董平双腿发力,夹住马背,左手一松缰绳,挥舞左枪,挡住林冲这一枪。右手顺林冲荡开之势,与左枪一起架住红缨枪。顺往一边使劲,想要借力扭翻林冲。
感受枪杆上传来的力量,林冲没有选择硬刚,两只手忽地一松,这倒是让董平没料到,或者说是那一刻没反应过来,力气一泄,倒是差点翻下马去,赶忙左手去抓缰绳。
林冲也迅速握住滞空的红缨枪,抓住董平这一破绽,一枪朝他胸口点去。董平也知道来不及挡,干脆就不挡,右手短枪当作标枪,扔向林冲。
由于两人身位很近,这一切对于看官来说都是电光火石一般。等马匹分开之时,众人这才看清结果。
董平的左胸口有一个白点,林冲的右胸口有个白点。
若这真是战场,董平妥妥是死了,林冲还可能留着一口气能交代个遗言啥的。
见高坎没喊停,董平从马侧的袋子里又掏出一个短枪,同样是石灰粉包裹,他看了看自己身前的一个白点,再看像林冲,自是知道刚刚占据这标枪之利,现在他定会防备,自己再想与他打成平手就难了。他也不得不承认,之前是轻视林冲了。
“好身手!”董平夸的坦荡荡,“若非飞枪之利,董某便已是输了。”
“若真是战场,你也是赢家。”林冲右胸还隐约有些痛感,董平的飞枪可没法像他一般留着力气,“还有什么招数一并使来,咱们一决胜负!”
“好,那再看董某这双飞枪!”董平大喊一声,手上两支短枪再次飞出,好似那鹰击长空,嗖的一声朝林冲而去。也在此刻,他再从马侧兜里掏出两支短枪,一夹马腹,跟着飞枪而去。
林冲定睛,手上长枪使一个烈火燎原,红缨随着枪头的快速移动颤抖而上下飞舞,残影连成一片红火,好似那烈火烧成一片,因此叫做烈火燎原。
可惜,枪头百密而一疏,虽然挡下了第一支飞枪,但第二支却好似那漏网之鱼,从火中一飞而出。
林冲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一撑马背,来了个神龙摆尾,堪堪躲过这枪。还未及坐稳,董平已到身前。
“看招!”董平使出浑身解数,势要抓住林冲这一破绽一举拿下,林冲左右挥舞,苦苦支撑。上方两人四只手三根枪打成一片,下面两匹马八条腿磕磕绊绊。
董平气势很猛,一时之间林冲难以招架,他心中思量这般下去最后肯定是自己落败,必须要寻找破局之法。
“嘿!”林冲使出毕生力气一举架开左右短枪,一夹马腹,同时猛地一拉缰绳,这马就好似要腾空而起,后脚站立前腿凌空而起,朝着董平踏去。
这一下,董平也只得把招式一收,赶紧拽过缰绳,纵马远离。也就在这时,他被林冲半空而起的马挡住的视野盲区里,扎出来一支红缨枪,董平避之不及,右侧肩胛骨被点到,在这冲力之下,整个人侧翻而下,最后关头,两支飞枪打到林冲的马肚,而林冲也是因马吃痛,掀翻后倒。
两人交错而下,此刻高坎怕两人伤着,赶忙鸣金收兵。
尘土飞扬落下,两人皆是爬着站了起来。这下全场欢呼才爆发式的响起。
这红缨对飞枪实在是太精彩,短短几分钟的打斗好似那天雷地火般炫目。
“这董平,实力不错。”高坎对着汤兴亮夸道。
“哪里值得大人这般夸奖。”汤兴亮帮着谦虚道,“只不过是仗着飞枪之利,这才打个平手。”
“阵战之中,只分生死。”鲁智深摇摇头,“洒家觉得战场上董平要更胜一筹,林都头毕竟真没上过战场,比武之中处处留情,不如董平果决。”
再看场中两人,看到对方狼狈再看自己也不堪,顿时一齐放声大笑,然后一齐走到台子下,等待高坎评判。
鼓声渐渐稀疏,激烈的场面变得平和,直至鼓声暂歇,高坎才说道,“两位将军实力皆是不俗,这一场打的酣畅淋漓!”
“这一场我判为平局。”高坎看向董平,“你虽通过了我的考核,但你也依旧有权利申请去东京。”
“回团练大人,末将愿留郓州剿匪!”董平也收起了对高坎的轻视,手下能笼络如此猛将,应当有些许手段。
况且跟在高坎后面机会还会少?何必看着眼前这一点小利。这是昨日汤兴亮和他说的,他们这四人,能留下董平就好。毕竟董平不似他们,心态就以养老为主。若去东京,那不得寂寞无聊?
“那好,汤兴亮,着禁厢两队各复其职。咱们中军帐中议事!”
林冲和董平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二人倒有英雄惜英雄之感。
“董都监这飞枪可是厉害。”林冲夸道,“还真有蛟龙出水,双龙戏珠之感,朝我飞来之时,威势非凡。”
“哪里哪里,单论那枪棒功夫,林都头那一手红缨枪稳盖过我一头。”董平对于林冲的功夫也是心悦诚服,毕竟第一下那白点,如此轻巧点上,足以看出林冲本事。
力气大不算什么,举重若轻收发自如才是本事。
两人这般说着,同大伙鱼贯而入。
“坐,都坐。”高坎招呼大家也坐下,“你们现在也是我手下的将,我也不拿你们当外人,咱们关上门来说些自己人的话。”
“大人您说。”汤兴亮一听,高坎这话里的意思,要开始挑刺了。毕竟,自己人的话可以不留情面。
果然,高坎严肃的扫过他们,“你们且老实交代,此营究竟有多少禁军,又有多少厢军?”
顿了一顿,再说道,“你们且说说这厢军可还有战力?六七十岁的老头子竟然不少!这是上战场还是上坟场?”
众人皆是不敢言语,把目光看向汤兴亮。
汤兴亮自知避不过去,长叹一声,一抱拳,“回禀团练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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