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擦肩而过,不交一语。
上了船,贾珣远望着那人走远,问刘钦道:“那人是谁?”
刘钦道:“他啊,有幸见过两回,赵百川。”
“好大的气派。”
“这倒是,等闲学不来的。”
……
一路无事,到了济南。
刘钦往总督衙门见贾枚,却并未遇见,听衙门官吏说,制台大人巡视去了,刘钦亦未太在意,别了贾珣,自别道往青州去。
方过了三日,贾枚风尘仆仆地回了总督衙门。
换了身衣服,晚饭时,贾枚问:“京中太夫人身子可还好?”
贾珣回道:“挺好。”
贾枚埋头吃着,自咽着饭,也不抬头,直说:“看来信说,你学问也进益了,今秋大比,可要试试。”
“文章还不纯熟,还是再打磨些年头的好。”
“能有这心,也不怕晚些。”
又过了会儿,贾枚道:“后天我去徐州,你和我一道,多看看,多想想,看这天底下是哪样,想你要这天底下那样,果然有想的,又该怎么做,果然能明白,便多学,若不能明白,做个糊涂人也好。”
贾珣察觉了父亲的异样,问:“父亲希望我明白吗?”
贾枚道:“没有,没有我的希望,你就是自己的希望。”
贾珣内心猛受了一击,仿佛铜锣在耳内震荡。
忽又问:“父亲,我一直有个疑问,大哥是做什么的?”
贾枚久违地笑道:“他啊,你会知道的。”
……
出行当日,在督抚仪仗尚在准备时,贾枚带着贾珣,冒着秋露,并一行人作行商打扮,已经乘坐小船出发。
这日正午,小船靠在一片麦田边上,父子俩走了一小会儿,说些话。
夜里在集市里找住处,问问各家物色价钱,路遇城镇中闲人、求食乞丐。
接下来几日,皆是如此。
每至大镇,又查访商号、工坊至于何种规模,市场之中,钱币使用情形,现行钱钞可作几折折价,不一而足。
靠这走访的法子,得不出完整数据,但如果下面汇报上来的文册明显不符合,却可以辨认的,不至于被随意糊弄过去。
孤证不立,便是这个理儿了。
一日清晨,贾珣方才梳洗,来素便来回,老爷先走一步了。
贾珣问:“没留下什么?”
来素连递上,道:“有封手书。”
“我看你是皮痒了,回个话都吞吞吐吐的。”
贾珣看纸上写着:莫露行迹,吾先南行。
初晴给贾珣将头发扎起,并不精梳,只是奔波行商之行状。
贾珣问:“还留了多少人?”
来素道:“爷和姑娘两个,其余从人并有十三人,对了,还有勰哥儿,老爷没带他走。”
贾珣问:“这小子最近可还安稳?”
来素回道:“一直有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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