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蟋蟀来回道:“二爷,勰哥儿不见了。”
贾珣看了眼来素,又问:“几时不见的,是老爷带走的吗?”
蟋蟀道:“应该不是,老爷子时走的,我分明还见他的。”
贾珣想了想,道:“算了,不必管他,今儿咱们去工坊里看看,昨儿听人讲,这纺织工坊收了不少难民,看看规模几何了。”
蟋蟀道:“咱们只是假扮行商,又不是真的,况且钱也不够,纵然买了,反成了累赘。”
贾珣默然半响,觉得他说得也有理。
就听蟋蟀道:“我这就去准备。”
工坊在县城东角,一路上时时看见孱弱枯瘦的乞丐,偶尔有野猫野狗在街角乱窜。
贾珣握着香袋,皱着眉头。
蟋蟀对带路的小童道:“我们爷惯得是心肠软的,见不得人受苦。”
小童以为他要布施,正想说自己也是受苦人,蟋蟀便道:“只换条干净些的路吧。”
小童只好另带别路,到了新衣坊,蟋蟀赏了他十个钱,小童欢天喜地去了。
刚一入门,就见门口坐着一个儒生打扮的人,头也不抬,问:“几个人做工,名字。”
半晌没人回,这人骂咧咧抬头道:“这什么世道,有口吃的,还等着人喂~”
“哎呦,这位爷可是来买货的,我跟你们说,这新衣坊的布,就突出一个穿着舒服,价格便宜,也不用走太远,跑两趟,这价差,能赚不少银子。”
蟋蟀问:“你是这里的管事?”
那人便道:“我是这边管账的,今儿得闲,来帮着招工两天。”
蟋蟀道:“只把管事的找来,有笔生意要谈。”
那人道:“若随便来个把人,管事都来见,就忙着见人,场子也不用管了。”
蟋蟀问:“你这穷酸钱子儿没几个,事儿还不少,耽误了谈生意,别记名的活计也丢了。”
那人一听这话,气性上来,就要骂两句,来素在桌上排出近百枚大钱,微微一笑。
“客人在这边厅里稍坐。”
引着贾珣一行落了座,只摆了一壶冰凉的白水。又自去了。
不几时,一个素衣青冠的文士走进来,一身淡雅脱俗之气,全无半点市侩精明。
来人自称姓王,名虚,排老六。
又问贾珣,贾珣胡诌了个名儿。
王虚问:“客人是专程来的,还是路过的。”
贾珣笑道:“从徐州贩了些货物往济南,大部带着东西先走了,我一路慢行,考察沿路能供货的商家,看有没有合适的,只要价格诚心,以后多的是再交流的机会。”
王虚道:“不知道客人胃口有多大?”
贾珣亦道:“不知道足下能做出多丰盛的宴席来。”
王虚又道:“不是不相信客人,但这条路可不好走。”
贾珣拿出一块玉牌,王虚见了玉牌,笑道:“有这船搭着,当然能走这路,不过,老爷们眼睛大,如何有看上这小菜了。”
贾珣道:“老爷之所以是老爷,不是非得要自己吃小菜,而是不让别人吃小菜。”
王虚淡然的脸上出现一丝讶然,随即站起身笑道:“既然阁下有这胃口,就去看看菜色合不合你口味了。”
一行人出了后门,绕过两个小巷子,便听见织机工作的声音。
进了一扇低矮的小门,只见数千台纺织机正不停地工作,地上杂乱摆着许多未入库的织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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