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掌柜,全名高阳,现年45岁。益州最大酒楼蓉和楼掌柜。
高阳供述了完整的杀人手法、时间和同谋。
随后他缓缓地自述道:“我原本是蓉和楼创立初期就在这里做工了。家父是府兵,被征招去了西北打仗,死在了战场,母亲一个人将我养大,我还有一个大哥、两个小弟和一个妹妹。作为府兵的父亲一死,我们的徒弟就被收回充公了,母亲只好常年帮人做织工,收入很微薄。
我大哥好赌,输光了母亲留给兄弟姊妹的一点积蓄,还倒欠了别人很多钱,被人打断了双腿,那些年母亲不忍心抛弃他,仍然在家照顾。大哥残废后,母亲的那点钱根本无法维持全家的生活,我只好来到益州城找活干,我依靠微博的收入养活了弟弟妹妹。
二十年前,也就是蓉和楼创立的时候,我是第一批进来的工人,那个时候我就是做店小二的。蓉和楼起初建立的时候是南边坊市,那时候蓉和楼才多大,总共不到十张桌子。直到十年前才盖了新楼搬到了这里。
这么多年,看着店里的伙计换了一茬又一茬,掌柜都换了三任。而我始终留在这里。我对蓉和楼是有感情的。我见证了它大起大落,见证了它从小小的酒肆饭店成长为益州巨贾。
可以如此讲,直到我升任掌柜后,是我带领这家酒楼走向辉煌的。
可是没有想到,蓉和楼大老板竟然会出售四成的份额给刘强正。我在这里二十年,是唯一一个从头干到现在的老伙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我又为蓉和楼做出这么大贡献呢,但我多次给蓉和楼大老板商议分我份额时,都被拒绝了。
这些年生意蒸蒸日上,自然就有很多菜贩肉商跟我关系密切,往来之下,源源不断地流入了不少钱到我口袋,哼,那是我应得的。没有我,这家酒楼怎么可能会如此辉煌呢。
我做掌柜的工钱是上几任掌柜的十之有三不到,凭什么?我呕心沥血付出了我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就为了成就一番事业。
虽然不及做官强,有地位,但至少不会被人瞧不起吧。
可是那些家伙,始终是嫌弃我没有文化,就会算账,我就是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做得好,也仍然是这点工钱。你们说说看,我贪没的这点钱,算什么呢?我每年帮酒楼赚得的利润至少超过百万两白银。我得到一点应得的回报难道不应该吗?
可是,该死的娄正南。居然不考虑我的感受,将四成份额低价卖给了刘强正。这两人狼狈为奸,过河拆桥!
更可气的是,居然他们还想要把掌柜之位从我手中夺去!而且居然还是花花公子刘文远。凭什么!他就是一个成天会读些书写点字的书生罢了!他懂经营吗?
可气的是,他竟然开始查我的账,要挟我退回贪没掉的回扣,可那些钱难道不应该就是我的吗?
我最初拒绝了他的要求,他就威胁我,要报官,或者告诉大老板,让大老板私底下解决我。
我知道事情不能善了了。哼,这是他自找的,自己把头放到我面前让我砍,你说说看,我能怎么办呢?
我最终接受了离开蓉和楼的条件,退出一半回扣外水合计十万两白银。如果我不答应,祥和楼也不会给我下聘书,刘文远不缺这十万两,他只是想要我走而已。如果我不答应,那么我的那些账本,就会被公开,我就彻底完了。岂止祥和楼,其他任何酒楼都不可能收留我。
我还有一家老小,我母亲年纪大了,还没有寿终正寝,我的无奈谁能懂?但我真的很愤怒,凭什么我们给人做一辈子工到头来却是这等下场!凭什么刘文远刘文涛之流生下来就不用为钱发愁,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我们累死累活还不及那些老板躺在床上的百万分之一。他们干什么了?
而且这些年,跟着我的伙计,哪一个不是在我的关照下日子红红火火,挣到了他们在其他地方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挣到的钱!都是靠我。
所以我策划了中秋之日杀人的计划,将黄光明和谢小龙拉了进来,这两人在我手底下干的时间最长,收的钱比任何人都多,他们逃不了,必须得跟着我,他们明白离了我,他们也活不长久。
此外,刘文远还有必死的理由。他看上了我的女儿,想纳我女儿为妾,这也是刘文远不跟我撕破脸直接捅出我把柄的第二个理由。哼,真是个该死的精虫上脑的家伙。连正妻都没有娶,都想着先纳妾。这对我来说是奇耻大辱!我知道他是看上了上官婉儿,在他眼中,上官婉儿才是他的正妻不二选择。
这些,就是刘文远必死的理由。我不后悔。只求官老爷答应我最后一件事,祸不及妻儿,我希望不要将我的罪告诉我的妻儿和家人。让我悄悄的走。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早已经老泪纵横。
苏易龙听完,心中也不是滋味,做刑警的这些年,大多数刑案的根源都来自于“钱”。
多数罪犯出自于寒微贫穷的家庭,社会的不公,资源的稀缺,导致这些人长期身在社会底层,进而长期压抑欲望,这些欲望的压抑经年累月得不到满足,不断累积,形成心理阴影或创伤,最终走向犯罪,成为社会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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