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顶子上的红宝石看,这位大人似乎品秩不低。
只是看着神情不善,于望甲觉得这就是正主了。
他做好准备,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一头磕在地上,念叨着:“草民参见大人!”
大人让他抬起头,问他是不是这里的掌柜。
他点头称是。
那大人告诉他,他走了大运了,圣上将香皂列为了今岁贡品,要他好生准备。
他战战兢兢问道,那贡品给钱吗?
大人勃然大怒,骂他是奸商,还说皇恩浩荡岂能以区区钱财衡量。
他说自己没读过书,就知道买东西得给钱。
大人让兵丁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告诉他要是不提供香皂就是抗旨不遵,是要杀头滴!
他战战兢兢,告诉大人说他不抗旨,但是香皂卖光了,一块也不剩了。
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吩咐兵丁将他拿进大牢。
他吓得涕泪横流,瘫软不能起身,直说着真卖光了,大人饶命!
大人满意的看着他的表现,换了一副和蔼的表情,说看他可怜,可以按照一百两一块的价钱收他的香皂。
大人说这个钱是他个人来掏,纯粹是看他可怜,于心不忍。
于望甲直呼大人是真是他的大恩人,是爱民如子的好官,是包青天再世。
又说,香皂真卖光了,一块也不剩了。
大人恶狠狠的一招手,兵丁拿来绳子将他五花大绑,押送大牢。
他看着囚车走的路,发现去的既不是刑部南北二监,也不是步军统领衙门,更不是内务府的慎刑司。
他心里明白了,这是要用私刑。
少爷说的凶险来了。
此时丰绅已到达营地,这是极偏远的一处密林。
伊文斯说刀客正带着那些少年进行藏匿训练。
两人走在林子中,时不时就能在树杈中看见一口白牙,或是在落叶堆里踩到哪个倒霉蛋的手。
伊文斯骂这几个少年蠢货,刚才那个打扮成土堆,差点把自己憋死的少年都比他们聪明些。
再往前走,丰绅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幸亏伊文斯眼疾手快拽住了他,往下一看,一个两米的坑藏在枯枝落叶的伪装下。
伊文斯操着一口流利的河南话,大骂是哪个狗日的挖坑不填!
有惊无险的来到少年们住着的山洞,外面看起来全然没有居住的痕迹。
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
洞穴的墙壁被打磨的光滑,挂着长明的煤油灯和笔直的通风铁管。
少年们的床铺干净整齐,床边的架子上,摆放着擦拭的锃亮的刺刀、火铳。
丰绅满意点头,来到洞口,正看见少年们训练归来。
他望着眼前列队整齐的一百个少年,黑衣黑靴,眼中的精气神迥然不同。
他告诉这些少年,说他们是种子,是那些在土里能活,在石头缝里也能活的种子。
他说庄稼人都知道,种子就是命根子,有了种子,这日子就有盼头!
他说这个操蛋的世界,活的就剩盼头了。
说着,他动了情,他告诉少年们,有盼头不容易,得用刀,用火铳守好了!
他又说,此时,在西洋,有个和他们一般大的少年,叫作克劳塞维茨,和他们一样,也在学杀人,学的好着嘞!
他说人家西洋的种子已经发了芽。
他希望这些少年们,将来能教教那个克劳塞维茨,什么才是他娘的战争!
少年们眼中光芒四射,他们很想现在就去西洋,会会那个名字绕嘴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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