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客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像催命的索魂曲一样,让人不由得心跳加快几分。
“铃铃铃”
电话又响了一遍,徐怀这才接起,只听电话那头说道:“我在楼下,带上家伙下来。”
是刘葛青,徐怀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上司,行动科一组组长,徐怀是副组长。
1935年,也就是去年夏天,徐怀和大学同学刘葛青被戴春风邀请加入军事统计局特务处,参加了江浙警察学院特工培训班。
那时候刘葛青、徐怀等人刚从沪上国立暨南大学毕业,英姿勃发,壮志凌云。
因为刘革葛老家在福建,父亲又有军方背景,关系要好的同学九人合作成立了矿业公司,准备在商场大展身手,可惜一场命运的邂逅,几人的命运从此改变。
九人组建公司,即将南下之际,刘葛青带几人去拜访父亲的老上司,时任沪海警备司令的杨虎,在那里遇到了大名鼎鼎的戴春风。
英姿勃发、一表人才、背景不俗的刘革青一眼就被戴春风相中,爱屋及乌下,将其余几个同学一网打尽。
徐怀就这样在命运的裹挟下加入了特务处,从江浙警察学员学习结束后,几人都被分配在沪上区。
“好。”
徐怀搓了搓脸颊,快速的调整表情状态。
刘葛青说的家伙自然是枪,可不是徐怀腰上的这把,而是特务处配发的勃朗宁。
枪号都是有出处登记的。
徐怀步入卫生间,将门口的一块青砖抠下来,将驳壳枪塞了进去,再小心翼翼的将砖头复位。
到了客厅,从一本圣经中拿出一把崭新的勃朗宁,转身出门。
徐怀锁好门,快速下楼,刚走到公寓的街口,就见一辆黑色的道奇车停在那里。
徐怀看了一眼开车的刘葛青,默默的上了车,汽车快速发动,扬长而去。
“有任务?”
徐怀点上两根“三炮台”,分给刘葛青一根,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听说一组死了两个兄弟,站长通知所有人紧急集合。”
“这大晚上的,估计没什么好事。”徐怀弹力弹烟灰,抱怨一声。
“谁知道呢。”刘葛青摇了摇头,加速行使。
汽车拐了几拐,穿过一处大道,停在一处商行楼下。
两人下车,从楼宇旁的一道黑色铁门进入,上了二楼。
“正元商行”的招牌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里就是沪上区特务处总部。
会议室门口,立着两个黑衣大汉,面无表情,进去的人一律在门口缴枪搜身。
会议室中黑压压坐了一片,除了各个科的头目、组长,全是行动队的人。
会议室里众人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片刻,站长周正龙从小门进来,会议室立刻安静了几分。
周正龙四十岁上下,面白无须,外表儒雅俊秀,给人一种学者的观感,实则此人是军人出身,又投身黄埔,是戴春风的老相识。
周正龙大马金刀在中间位置坐下,秘书傅柔上前耳语一声。
“好了,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
会议室中立刻鸦雀无声,在一片死寂中,周正龙冷哼一声,拍着桌子道:“今天一组有个行动,诱捕潜伏在我们内部的卧底,没想到出了岔子,卧底逃走时还打死我们两位兄弟,可恨至极。
现在,我希望这个卧底自己站出来,主动认罪,我会亲自给戴老板发报求情,留他一条活路,否则...
哼,一会红党头目招供,再想自首可就来不及了,那个时候可别怪我辣手无情,不念手足之情。”
周正龙这话像是一颗惊雷在空气中炸响,会议室中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透出怀疑和审视的意味。
徐怀不自觉地内心一紧,周正龙说的自然是他,但他不可能主动承认。
“怎么?没人承认?敢做不敢当?”
周正龙冷笑一声,锐利的眸子利剑一样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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