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回来也就是那么回事。王麻子,这一回是借题发作,项庄舞剑!”杨善说完后,微闭着眼睛,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心腹回来了,在杨善和杨容父子跟前把事情略说了一遍。
“老爷,少爷,小的还打听到,中兵马司和中巡城御史,正在四处拿人,但是毫无头绪。王总宪出了我们府大门,径直去了陈首辅府上。”
心腹最后补充了几句。
“嗯,辛苦了,下去领五两银子。”杨善捋着胡须说道。
等到心腹离去,早就脸色惊变的杨容按捺不住,询问道:“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当街打杀大臣,可不是小罪。偏偏那凶徒还打着我们府上的旗号,这...这...这到底是哪个仇家想出的毒计?”
杨善也是毫无头绪。
“打着我家的旗号,倒也想得通。为何打杀王文?他虽然在朝中人神共嫉,但大家都知道此人不好惹,今皇又视他为心腹股肱,一般不敢轻易去惹他。”
杨善一拍座椅扶手,有些恼怒地说道:“现在倒好,他正愁找不到题目,偏偏有人递刀上去,必定要把这朝局搅得天翻地覆。这是哪头猪想出的神机妙算?”
杨容脸上的愁容更深了,“父亲,这可如何是好?那凶人打着我府上旗号,很多人都听到了。王总宪要是咬死这点,父亲,杨府危矣!”
“没错,王麻子就是一只疯狗,没理都能咬两口。现在借着这件案子,他非得把老夫咬死不可。不过,这事还有回旋余地。”
“回旋余地?”杨容精神一振,“父亲,如何回旋?”
“王麻子上门闹事时,话语里特意点了一处地方,你可记得?”
杨容想了想,脸色一变,“南宫城?”
“对。南内上皇,那才是王麻子的猎物,老夫只不过是顺带手的那只鸡而已。如果王麻子出了我府,径直回府写弹劾奏章,说明他意在老夫。杨府阖府上下,危矣。”
“现在他却径直去了陈首辅府上,说明他所图甚大。老夫此前没有猜错,王麻子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父亲,你是说王总宪要是借着此案,弹劾父亲,说不定还就成了。偏偏他贪得无厌,想借机攻讦上皇,反倒会生出许多变故来?”
杨善捋了捋胡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吩咐道:“把消息速速传给仁寿宫。太后,才是大明的定海神针啊!”
朱见深吃了晚饭,在袁忠的陪同下,围着仁寿宫转了三个圈,刚回到偏殿,喝了口温水,万贞儿急匆匆地跑来。
“殿下,太后有事唤你。”
朱见深洗了一把脸,急忙走到后殿花厅里,不想酆化雨也在。
“见过皇祖母,见过酆师傅。”朱见深从容见完礼后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出大事了!”孙太后皱着眉头说道,她把凶徒当街拦下王文,挥棍打杀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靠!还有这事。
前有唐朝宰相当街被杀,后有市井疯子持棍打入东宫。政治斗争,原来都是这么朴实无华。
“深儿,你知道这事是谁指使的吗?”
“猜不到。”朱见深摇了摇头。
“老身知道!”孙太后一脸怒色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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