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忠见微子启态度亲切,也只好低声说道:“罪臣父子抗拒天师,本就心有惴惴,一路上不敢休息,只望早日求得宣父谅解。”
“那怎么能行,俗话说远来是客嘛,快点去准备些好酒好肉,千万要招待好我的大舅哥!”微子启的命令已下,有崇氏父子也是个直肠子,正想巴结眼看着就要飞上梧桐的苏家,因此立刻传令备饭。
微子启连推带揽,又安排了武庚与邓九公代替自己出席,去陪伴苏全忠饮酒。赶走了帅帐中的所有人,他自己才重新回到了上首主座,手托着腮坐了下来,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本来想要借着苏护的冀州军,再暗中下几个绊子,就把西伯侯姬昌坑死在乱军之中。
但是没想到苏护这个听说性情刚烈的壮士,竟然这么没有骨气,听说自己前来娶妻就立刻开城议和。这样一来,自己的计谋又该如何进行呢?
对于苏全忠递上来的求和竹简,微子启压根没有打开的意思,就这么随意的丢在案桌上仿若烫手的山芋。
帅帐之中,倒是还有两人侍立,正是青珠姑娘与红玉姑娘,这双姝看着微子启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道:“公子,自古有言,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言。如今冀州侯主动投诚,岂不正是一件大好事情,何故如此忧愁呢?”
“唉,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能够以和为贵自然是好的,可是……”
微子启欲言又止,他不想把自己打算借刀杀人的计谋挂在嘴上。不过就这样白跑一趟冀州,却又感觉对不起自己的一路辛苦。他打开了苏护的求和竹简,摊开在面前,是一个字也没有看得进去。
且不提微子启忽然灵机一动,吩咐青珠去马车上拿来宣纸,当下准备挥毫手书一封回信。
先说苏全忠在崇侯虎还有姬昌的带领下,来到了隔壁的一间营帐中,早有偏将军梅武吩咐军中的士兵送上来了好酒好肉,堆满了案桌。
崇侯虎生怕苏全忠记恨自己带兵围困冀州城的事情,于是率先端起了酒碗道:“贤侄请酒!”
等看着苏全忠一饮而尽,崇侯虎连忙又说道:“说起来,我弟弟崇黑虎与你父亲苏护还是一拜之交。我们兄弟二人素知君侯忠义,所以哪怕是奉了大王的旨意,对冀州城也只是围而不攻,未敢侵犯。来日你的妹妹嫁给了宣父大人,那从此可是有数不尽的好日子过了!”
旁边的姬昌听着崇侯虎之言,简直大开眼界,不由得在心中调整了对于北伯侯的看法。崇侯虎如今的一番言论,正是他在心中暗打的腹稿,如今听起来几乎是一言不差。
看来这有崇氏父子确实只是心直口快,但是智商却是不低。不过也是,四路大伯侯可都不是省油之人,能在这位置上坐的稳当,自有其过人之处。
崇应彪也是端着酒碗说道:“苏家兄长放心,我看宣父大人很好说话。更何况他听说了大王要攻打你们冀州城后,更是千里迢迢亲自前来止戈。如此大家都不用妄动刀兵,这样多好!”
散宜生也是难以置信,刚才在帅帐之中,一口一个“贼子”,口口声声说要讨伐冀州逆贼的难道不是眼前的有崇氏父子吗?
怎么转眼间就变得好似和苏护同穿一条裤子了,还说自己的弟弟和苏护是一拜之交?
呵呵,刚才说要出兵讨伐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嘴脸。
若说大商朝中的小人是费仲、尤浑,那么隐藏在四路大伯侯中的奸臣,就一定是眼前这有崇氏父子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随着殷商国力渐盛,人王帝辛想要削弱诸侯,统一集权之心也是日益骄大。
姬昌和散宜生都不相信崇侯虎完全感受不到,毕竟冲突最为激烈的,便是他们有崇氏坐镇的北地。也不知道帝辛给了有崇氏什么好处,竟让这两父子甘愿去给朝歌城俯首称臣。
散宜生开口问道:“敢问小君侯,不知道冀州侯此番求和,开出了怎样的条件?”
苏全忠原本对父亲的决定颇有不满,不过在见到了微子启后,反而是改变了主意,于是放下酒碗肃颜道:“罪臣父子素闻宣父大人仁心慈爱,对天下黎民百姓多有造化之恩。又听说宣父大人洁身自好,数十年来未曾婚配,如今能够看上舍妹,也是舍妹的福分……”
崇应彪哈哈大笑着给苏全忠斟满美酒,拍案道:“也就是说,贵君侯不管怎么说,都愿意开城投降,与宣父大人结成亲家了吗?这样说来,能让农圣爷爷做我们北地的女婿,也是我北地百姓面上有光!”
帐中的气氛一派和睦,姬昌也只能捻须微笑道:“如果是这样,老朽倒是要先恭喜有崇氏贤侯了。也要恭贺冀州城的黎民,不用遭受兵灾动乱,倒也是颇有福气。”
苏全忠也是面带笑容,说道:“此次一见,宣父大人果然是胜过闻名。罪臣回城之后,一定会督促家父,尽快安排礼节,好送舍妹与宣父大人喜结连理!”
正在这个时候,微子启也是满脸喜色的走进了营帐之中,笑道:“我听人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世上从未有过没有伤亡的战争。苏家舅哥你先回去,我们这边稍微商量一下,很快就会派人送来回信的。”
他又对着姬昌拱手道:“素来听闻姬伯乃西岐之贤人,不如由我手书一封,由您派遣心腹送与苏护。让他也能明白其中的仁义道理,如果能够开城投降,到时候兵归一家将归一处,如果可以不用打仗的话,那就是最好了。”
这句话倒是把姬昌给抬到了高台上,他也只得拱手道:“老朽岂敢当宣父厚赞,只不过是虚活几岁,空长些年岁而已。以宣父的名望,想必修书一封,立刻就能让那苏护明白道理,如果宣父不弃,老朽帐下散宜生正可代劳跑腿。”
苏全忠自然不疑有他,于是骑上自己的坐骑,快马扬鞭,自回冀州城报喜不提。
而在帅帐之中,散宜生则是从微子启的手中接过牛皮信封,信奉上面还用蜡烛点了封口,这样倒是不用担心有人会在途中进行偷看了。他看着微子启躬身道:“下臣必不辱命,只是不知道宣父大人,还有什么其他需要交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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