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却也不必说出这等让君臣离心的话,方才老臣等人也只是在仔细思量而已。”
就在这时,蹇义终于徐徐开口。
自从连夜收到消息后,从早朝开始,他就观察着朝堂百官,以及那位君王的反应。
百官刚才如此激烈的反对,但细心看去,真正能质疑上令的几位官员,包括自己,却都一直沉默。而那位道衍少师,也不知道是年龄大了还是怎么的,一直闭目假寐,看起来就像是真睡着了。
而对他而言,这种争吵于眼下,其实毫无意义。
正如洪武治下的“独断专行”,这位曾经的燕王当今的陛下,行事风格几乎和先皇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换言之,当他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百官的反对,于事无补。
更何况,在蹇义看来,这君与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诚意”!
当今天子在心中已经下决定的前提下,依旧把诸藩新策拿出来,放在朝堂上让诸臣讨论,不管这个举动是真心是假意,只要这位天子在“形式”以及“礼法”上,还尊重百官的意见。
那么就是释放了他身为君主的“诚意”。
而在此前提下,百官适当的反对声音,以及太子的“解释”,更是加深了这个诚意。
但再下去,如果事态继续激烈。
过犹不及!
这个“诚意”就会破碎。
君臣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难以缓和。
他身在朝堂这么多年,历经三朝,见惯了各种大变,自然明白君臣和睦,是天下繁荣、盛世之治的基础。
因此,这个“诚意”就更要维持,更要加固。
更何况在他看来……
“其实这诸藩新策,仔细想来,却也有施行的必要和基础。”蹇义开口,算是奠定了身为臣子一方的意见。
顿时,身后诸多身影看向蹇义的眼神满是愤怒。
在他们看来,皇上今日抛下的这个新策,还不如不削藩,有违祖训不说,后面会不会有隐患,有多大的隐患,这都是难以预测之事。
但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再想补住可就难了。
当今天子,喜爱武将更胜过文官,喜爱战事更胜过治理江山。
说白了,在他们这些文臣眼里,这位实在不是一个“好皇帝”,类似建文那样的皇帝,才是臣子梦寐以求的皇帝!
经过了洪武朝不保夕的日子,再过建文四年,那如同梦里一样的“君臣之治”说走就走,结果又迎来了这位和先皇行事,无所顾忌的永乐?
你蹇义不帮我们,不想着劝阻皇上也就罢了,现在却转头一喊,有施行的必要和基础?
是何居心?
身后众臣的心中所想,蹇义自然能猜到。
但他更知道,这个时候,就更加需要自己,来充当这君臣之间的缓和点。
“皇上知道藩王坐大的危害,所以过去五年,将镇边的几大藩王统统迁往内地,三护卫也被削减的只剩下一个护卫。没有外敌之下,这一护卫的人数就应该以最低标准来算。”
“诸王虽然同意,但难免心有怨气,如今齐王之事,便是前车之鉴。皇上若再按照我等的意思,继续削减岁俸,对于诸王而言,能不能接受?敢不敢接受?这都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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