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此番前往出使瓦剌,朝廷派出的必须是国之重臣。”
“唯有如此,瓦剌才能知道我大明迎回太上皇之决心。”
“也只有如此,出使者位高权重,才能代表我大明,才能有定夺之权。”
“若是派出无名之辈,派与不派又有什么区别?”
“瓦剌太师也先,听闻我大明只是一以低阶官员出使,会认为我大明轻视于他,必然会恼羞成怒。”
“如此,太上皇归国一事,将会遥遥无期!”
朱祁钰为了早点送朱祁镇去见太祖太宗,可谓是不留余力。
朱祁镇在瓦剌手里,是个祸害。
朱祁镇被放回来,朱祁钰反而可以学朱元璋迎接小明王的旧事,让其去丰都拜码头。
“陛下圣明!”
群臣叩首,他们没想象到朱祁钰已经心怀鬼胎。
而且群臣之中,心怀旧主的人可不在少数。
如今见到朱祁钰想要派人接回他们的太上皇,群臣当然是无人反对。
谁要是敢说不派人去接回朱祁镇,那么清流士林必然会对其群起而攻之。
在历史上,群臣用了几乎是逼迫的态度,才让朱祁钰不得不接二连三派人前往瓦剌。
朱祁镇被接回来,在好几次过节的时候,群臣还要求朱祁钰请出被困南宫的太上皇朱祁镇,一起接受群臣朝拜。
在夺门之变中,朱祁镇只是往着龙椅上那么一坐,群臣便山呼万岁,毫无骨气可言。
“皇兄乃是我大明正统,朕不过以小宗入继天子位。”
“太上皇蒙难,朕心痛之。”
看着台下称颂自己圣明的群臣,朱祁钰心里涌现一丝鄙夷。
被阉割的儒家文化,只强调忠君爱国的天地君亲师。
却忘了亚圣孟子的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
一个差点葬送大明国运的皇帝,居然还有一堆自命不凡的官员念念不忘。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名声,谁考虑过朱祁钰?
朱祁钰觉得自己就是一块抹布,群臣用完后就是随手一扔,不管不顾。
不过虽然心中不快,朱祁钰还是选择隐而不发。
做大事者,向来都是城府深沉,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血流五步的快意恩仇,只能是游侠莽夫,做不了勾心斗角、笑里藏刀的权利游戏者。
“不过此番出使瓦剌,朕有几個绝不可触碰之逆鳞。”
“若是诸位爱卿不从朕,朕便不会派一人一马、一兵一卒前往瓦剌!”
朱祁钰这次态度很坚决,容不得半点质疑。
“陛下,请训示!”
见到朱祁钰如此决绝,身为百官之首的吏部尚书王直站了出来。
当初群臣劝进朱祁钰,就是王直带头行事。
王直知道,自己在迎回朱祁镇一事上,必须再次牵头,必须责无旁贷。
要不然,王直就觉得就没办法向群臣交代,没办法向天下人交代。
也就枉读了圣贤书。
“朕的底线其实很简单,绝无半点苛刻之处。”
对于王直,朱祁钰不敢轻视,也不能轻视。
“其一,不称臣。”
“其二,不纳贡。”
“其三,不割土。”
“其四,瓦剌护军不可入我大明国境半步。”
“其五,若瓦剌有侍奉太上皇之随从者,不可随太上皇南下入我大明。”
“其六,若太上皇于草原之上有所出,不登族谱,不入宗籍。”
朱祁钰这几个要求,是他深思熟虑过的决定的
前三个,就是传说中大明祖训的简洁版。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只不过这条大明祖训,只是大明的态度,而不是出自太祖太宗之口。
至于中间的,就是为了不让朱祁镇和胡人继续往来,不让朱祁镇再有瓦剌助力。
而瓦剌护送军队不得踏上明朝国土,这是为了民族尊严,也是为了振奋民族气节。
至于最后一条,就是说朱祁镇和瓦剌女子所生的子女,不会被皇室承认,不会获得皇族身份。
朱祁钰也不知道朱祁镇现在身边有没有瓦剌女子为妻,也不知道朱祁镇有没有一个混血的儿子。
但是,朱祁钰就是要表明自己的强硬态度,以此来证明自己代表的是华夏正统。
朱祁钰还以此来向群臣宣誓,朕是强力之君,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当然,朱祁钰也不是盲目的皇汉主义者,他遵循的是中华一家亲。
作为政治博弈者,朱祁钰心里一直都明白一件事情。
通婚,和亲,联姻,历来都是一种羁绊的政治手段,也是一种稳固权势的有效途径。
这一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有所改变。
哪怕人类毁灭,哪怕地老天荒,都不会消亡。
只不过朱祁镇是兵败被俘,他和瓦剌女子属于媾和,非是明媒正娶。
如此,于传统不合。
如此,于礼法不合。
既然反对崇洋媚外,既然是以华夏为重,朱祁钰这个时候就以身作则。
莫使金龙染胡鳞!
大明可以混血出身的皇室成员,但其生母必须是他国王室之女,其生母也必须是堂堂正正嫁入华夏。
而且只能是妾室,不能是正妃。
混血皇族,最多只能是亲王之尊,不可有君临天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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