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他竟然不怒,诧异之色在面上一闪而过,索性双手抱肩,斜睨两人,右首那人说道:“卓大侠威名素著,我等自有耳闻,但我家主人向不见客,请回吧。”
言语之间看似客气了一分,但又欲进庄关门。
卓凌风见他们知道自己名声,竟然还要关门撵人,赫然震怒,笑道:“我既决意来此,你家主人就必须得见。”
身子一晃,手掌就捏住了开口之人胸口“鸠尾”、“玉堂”、“膻中”大穴。
另一人想要出手救援,出掌扣向卓凌风脉门。
卓凌风哼了一声,甩手一挥,一股劲风就将他掀飞进了庄门。
那两人虽是家人打扮,一个叫丁坚,号称“一字电剑”,一个叫施令威,号称“五路神”,归隐梅庄之前,是江湖上两个行事十分辣手的半正半邪人物,武功甚高。
虽然听过卓凌风的名头,却对他没有多少敬意与惧怕,怎料一招间便着了道儿。
丁坚被他拿住要穴,脸上虽无惧色,心下却是惊恐怖畏,又是叫苦不迭,这一世名声付诸流水了。
施令威也是惊恐道:“你可别乱来,万万使不得。”
他知道卓凌风掌心劲力一吐,自家兄弟必然死的不能再死。
卓凌风尚未开口,任盈盈抢先说道:“想当年丁兄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施兄在湖北横江救孤,一柄紫金八卦刀杀得青龙帮一十三名大头子血溅汉水江头,这等威风,让人心向往之。
我与卓兄此来绝无恶心,还请施兄再去通报几位庄主一声。江南四友与两位名虽主仆,情若兄弟。四位前辈可不会不给二位面子。”
丁坚与施令威二人一般的脾气,做了事后,绝少留名,是以武功虽高,名字却少有人知。
任盈盈所说那两件事,正是他二人生平的得意杰作。一来对手甚强,而他二人以寡敌众,胜得干净利落;二来这两件事都曲在对方,二人所人所做的乃行侠仗义的好事,虽不欲故意宣扬,但若给人无意中知道,毕竟心中窃喜。
丁坚虽然被卓凌风拿在手里,仍然微微一笑,说道:“小事一件,何足挂齿?姑娘见闻倒广博得很。”
他是何等眼力,自然知晓这是女扮男装,而今吐明,也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可小觑,显一显高手风范。
施令威则道:“好,你们别动手,我去禀报庄主!”说着进了庄子。
殊不知同在此刻,梅庄大厅之中,有两个身着黑衣,腰系黄带之人,端坐上首,分椅而坐,
一个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另一人则是个中年妇人。
下方立着四人,正是梅庄四位庄主。
两方一站一立,一看就是尊卑有别。
只见下首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恭敬说道:“鲍长老,桑长老,属下四兄弟奉命看守那人不假,可那人在地牢中时日已久,如今要杀他,必得教主亲临才行!”
那老者脸如金纸,身材瘦削,轻轻抿了一口清茶,说道:“黄钟公,这段时日,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晓?”
黄钟公等四人对望一眼,说道:“鲍长老所言之事,莫非与这卓凌风有关?”
鲍长老点头道:“不错!本教因这卓凌风折了四位长老,还有五十名好手。
教主就要着手一统江湖,在这节骨眼上,容不得丝毫差池。
我今日来此,便是奉了教主指令,那人已无价值可言,留也无用,杀了吧!”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黑木令牌,高高举起,跟着他与女长老桑三娘便站起身来。
江南四友正震惊神教之事,一见令牌立马躬身说道:“教主黑木令牌驾到,有如教主亲临,属下谨奉令旨。”
鲍长老道:“好,你们这就去吧,将他的首级提过来,我与桑长老好回黑木崖复命!”
原来,因为卓凌风之事,复阳子灭了魔教好多高手,这让杨莲亭大为恼火。
他在神教本就不得人心,一些人看他吃瘪,难免幸灾乐祸。
杨莲亭又隐隐觉得向问天行动有些诡秘,又对东方不败进言,留着任我行大为不利。
东方不败本觉得任我行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不想杀他。
可现在冒出了一个卓凌风与他师父,让他威望大损,便觉得自家莲弟说的有理。
留着任我行夜长梦多,便派了两位长老前来传令,除掉任我行。
黄钟公却踌躇道:“那要犯武功太过厉害,纵然带着镣铐,我们恐怕也杀不了他,只能断水断粮,他武功再高,也过不了半个月,再去取其首级,方能万无一失啊!”
鲍长老想到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也是不由色变,点了点头:“倒也有理,从即刻起,给他断了饮食!”
说着将黑木令牌放回了怀里。
便在这时,施令威奔了进来,躬声道:“四位庄主,这卓凌风好生霸道,他非但不走,还擒住了丁坚,非要求见。”
“这小子内力了得,行事却好生无礼,难怪江湖上的人都传他狂的没边。
他带了多少人?”
老四丹青生脾气最燥,又是一个酒鬼,自然有些怒了。
施令威道:“只有他和一个女子,不过那女子见识非凡,一口道破了我与丁兄的来历!”
黄钟公微微一怔,回头向两位长老看了一眼,只见鲍长老缓缓点头。
黄钟公便道:“请他们进来。”
“是!”
施令威应声而去。
鲍长老负手走到窗前,低声道:“卓凌风为曲洋张目,自是本教大敌,奈何此人武功非凡,其师父也太过邪乎!
用上官长老的话说,那老道士杀我神教中人如屠猪狗,他杀了那么多人,自始至终眼神漠然的,就没有丝毫感情。
教主听了上官长老的描述,就说老道修的已似天人,神魔皆在他一念之间。
武功之高,绝不在他之下!
而且全真教毕竟源远流长,谁也不能确定有没有什么势力隐于暗处,在他未踏足江湖之前,就先不要招惹卓凌风。
你们就先看看他究竟所为何来,我等再做定夺!”说着与桑三娘转入了内堂。
……
不多时,卓凌风与任盈盈进了大厅,黄钟公见两人果然气度不凡,心下暗赞,其中一人一看就是美貌女子,急忙相迎,拱手笑道:“贵客驾临敝庄,老朽与众兄弟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快请,快请。”
卓凌风见这老者六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神,显然内功甚是不凡。想必就是那黄钟公了。
拱礼道:“卓某不请自来,又不及知会主人,叨扰贵庄,还请见谅!”
“你卓大侠武功盖世,我等是不得不见哪!”
卓凌风见说话之人髯长及腹,脸上红润醺然,竟好似微有醉意,显然刚才是在饮酒了。
黄钟公哈哈一笑道:“这是老朽四弟丹青生,吃多了酒,勿怪勿怪!”
又为二人介绍道:“这是老朽二弟黑白子。”
他眉清目秀,脸色泛白,似乎是一具僵尸,那脸色跟刚出江湖的卓凌风差不多。
黄钟公又道:“这是三弟秃笔翁!”
此人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衣衫上都是墨迹。
也不知来的甚急,没时间换衣服,还是他一直这样。
卓凌风拱手道:“久仰久仰!”
说着同任盈盈在左边一排椅子上坐了,四人便在他们对面坐下。
黄钟公对施令威道:“上茶!”
又道:“卓大侠声名远扬,造访本庄,实在是本庄之幸,但不知身边这位姑……公子怎生称呼?”
卓凌风笑道:“在下一点薄名让几位庄主见笑了,这位是在下师妹慕随风!”
黄钟公笑道:“哦,老朽就说这位姑娘年纪轻轻,脚步轻盈,目光炯然,原来是卓大侠师妹,久仰久仰。”
任盈盈心中冷哼一声:“这卓凌风神秘莫测,久仰四人也就罢了。
可黄钟公等四人也是本教高手,多年前也是好汉子,现在却如此虚伪,这‘慕随风’是卓凌风随口杜撰出来的,这句‘久仰’又是从何而来?”
黄钟公仿佛看到了任盈盈脸上的不屑之色,笑道:“不瞒二位,我四兄弟在此隐居已久,若非卓少侠亲临,我四兄弟也不会去见这什么江湖之人了,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他这话说的很是自傲。
卓凌风自知,在这几人眼里,就是五岳盟主左冷禅,他们也不看在眼里。
便也不想多过客套,淡淡一笑:“众位庄主的名声,在下仰慕已久,我与敝师妹此来,有一要事,想和几位庄主相商!”
“哦?商议要事?我等退出江湖多年,与你这等武林新贵有何事可议?”
黑白子淡淡说道。
卓凌风看了黑白子一眼,笑道:“什么武林新贵,大家均是武林同道,自然无事不可谈。”
黑白子点点头道:“江湖传闻,你身上携有当年林远图威震武林的《辟邪剑谱》,可是真的?”
卓凌风目光一凛,说道:“棋盘上的黑白易分,世间真假却是难辨,阁下认为他真那便是真的,认为他假,那就是假的!”
黑白子尚未开口,丹青生却是哈哈一笑,拍手道:“好,说的好!
黑白易分,真假难辨,就冲这句话,你我当浮一大白!”
“丁坚,去将我那三锅头的陈年汾酒搬来。”
只听黑白子冷冷说道:“卓少侠,既然这么说,我认为是真的,可否商议一下,这剑谱能否给我等一观哪?”
卓凌风笑道:“那有何不可!
只不过,二庄主想看剑谱,不能全凭上下嘴唇一碰哪!”
黑白子蓦地一怔,忽然笑了起来,突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喝道:“卓少侠,那就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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