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看了,不禁抚须一笑,叹道:“此儿乃敢弹我,真可畏也!”
“谯王不识时务,可要教训一番?”桓秘适时地问道。
“他既然想要博名,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不过总有一天,他会为名声所累!暂时不必去管他。”
桓温摆了摆手,给出了他的意见,然后又问道:“新蔡王审得如何了?”
“他开始还有些嘴硬,但经过几番用刑之后,他总算做出了识时务的选择。”桓秘得意地答道。
“那好,明天一早,就带他去见皇帝。”
说罢,桓温的嘴角又一次扬起一抹掌控一切的邪笑。
“是!”
桓秘神情激动地拱手道。
“好了,我要安静地看看这些文书里都涉及哪些事,你下去吧。”
桓温朝桓秘挥了挥手,便拿起书案上的一份文书,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桓秘虽然纳闷桓温为什么要花时间去看这些朝廷琐事,但还是一言不发,静静地转过身走了出去。
……
第二日,十一月十七日,清晨,云雾满天,天不见日。
方才辰时三刻,司马昱就已经打起精神,早早地来到了西堂之中,拿起一早就送过来的文书,仔细看了起来。
他希望今天也和昨日一样,能够轻松的度过。
当精力集中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这一点,不论是对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是一样。
显得那么的公平。
但今天的时间,对他来说,或许将变得特别漫长。
因为他的精力刚刚变得集中,手里的一卷文书还没看几行,就有一个身穿将军甲胄,腰佩利剑的人未经通报,大步跨入了西堂之中。
听到脚步声与铠甲碰撞声之时,他还十分不悦,下意识地要出声呵斥,可等他抬起头看向来人的时候,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不得不暗自咽下。
因为那是桓秘,桓温的亲弟弟。
桓秘敢这样子进入西堂,无疑是受了桓温的指使。
他并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已在心里暗暗做好了准备。
但当他看到桓秘身后低垂着头的司马晃后,他的心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来是要做什么?他和桓温又是什么关系?”
这三个问题,他一个都还没有想通。
但司马晃已经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艰难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司马昱吃惊地看着满脸写着悔恨的司马晃,瞥了眼站在司马晃身后一脸冷漠的桓秘,脱口问道:“王何以至此?”
司马晃叩首泣诉:“臣……臣罪该万死,竟不顾宗庙社稷安危,与武陵王及其子综、著作郎殷涓、太宰长史庾倩等联合袁真谋反,非大司马挫败袁真,大祸将起,社稷丘墟……”
说到最后,司马晃已经泣不成声,口中所言,已经变得十分含糊,难以听清了。
在司马晃说话的时候,司马昱时不时就会用余光去看下桓秘,见桓秘一副看戏的模样,顿时明白了司马晃此行的目的。
他故作万分惊讶地盯着司马晃,声音哽咽道:“你……你为何做此蠢事……使我……使我有害亲之失……”
说话间,他竟然也悲从中来,两个眼眶之中,悄然流下了两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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