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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
广宗城内,刚刚活埋了沛王石冲三万余羯族降兵的石闵看着单坦带回来的书信,暴怒之下直接撕碎,又将眼前的桌案掀飞起身,眼神通红按剑而立:
“军粮十万石,他还真敢开口!点齐兵马,这就去兖州,斩了羊氏为司空报仇!!”
话音落下,却无人响应。
帐中人不少,却都默然而立,没有出声。
他们累了。
仅仅一年内,应该说是六个月内。
有人帮石闵攻邺城,拥石遵;有人帮李农守广宗,败张豺;又有人跟随石闵北上迎战石冲,以一万破十万;还有人跟着李农过了黄河,却都没再回来。
回师邺城途中路过广宗,竟有人不愿再走,石闵也只好停下来暂时休整。
结果就遇见了从兖州回来的单坦。
石闵见无人出声,暴怒心情也渐渐平息,重新坐回原位抿着嘴唇不语。
他跟李农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属于相互利用,否则也不会在原本历史登基之后,也就是明年四月,直接灭了李农满门。
比如他许李农齐王之位,便是想着他在邺城中枢而李农在外为藩镇,两人配合之下倒也能重现南廷王导郗鉴旧事,掌控赵国。
谁知竟莫名其妙杀出来个羊氏,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军心疲乏,不堪再用,石闵也无可奈何,但羊珏在信中所言却更让他难以接受。
愿与石闵结为藩篱,互不相攻,前提是石闵要为羊珏提供十万石军粮。
否则他便南联蒲洪攻邺城,北联慕容攻中山,他自己提兵过黄河攻襄国!
之前石闵向石遵进言要防备蒲洪并夺他兵权,被蒲洪知晓后心中怨恨,早有反意。慕容鲜卑更对中原早有觊觎之心。
如今又杀出来一个羊珏,竟是要将赵国从中切作三段!
更麻烦的是羊珏还是个比他出身更清白的晋人,乞活军未必没有向往之心。
怎么看自己都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是他心中暗叹,出声问道:“其余人呢?都战死了吗?”
单坦张了张嘴,却神使鬼差地说了一句:
“都被扣在鲁郡,要我等拥粮前往接应。”
“罢了!”
石闵仰头长叹,一脸痛心状:“大军连年征伐,我又怎能为一人之仇搭上全军性命....昔日襄国囤粮甚多,石冲为了南下又筹集军粮无数,正好拿去,让将士们回家!
羊珏,好,很好!你的名字,本公记下了!”
单坦心中默然,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广宗城内,一片乱兵。
无数扛着兵器的军士直接歪倒在路两边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脸上却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胡乱打量的目光仿佛都没了焦距,只剩一片麻木与空洞。
最近的仗打得实在太密集了。
他心中暗叹一声,正要离去,抬脚刚走几步便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他急忙转身恭敬行礼:
“赤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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