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安舟时的那群人跑的并不快,他们故意放慢速度等着宋沅追上来,这样引兔子的游戏宋沅没有耐心陪他们玩,拿出弓弩,果断对准挟持安舟时的那个人,弩箭虽小,却也奋力,在强大的冲劲之下,极近的距离之内,轻而易举射穿了那人的脖子。
他身子一僵,栽倒下马,独独把安舟时遗留在了颠簸疾驰的马背上,其他人见状,脸色倏然一变,宋沅会下杀手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他们果断朝着不同方向跑去,宋沅也不去追他们,而是直奔安舟时而去,安舟时的身子骨本就不好,若是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小命难保。
他的命对宋沅来说,可是非常值钱的。
她快马赶上,伸手拽住缰绳,强迫马停下来,只是马匹尚未停稳,横趴在上面的安舟时就挣扎着掉下来,跪在地上‘哇’一口就吐了,衣裳下更是污浊一片,他狼狈的爬远了一些,一边爬一边呕吐,最后在不远处栽倒在地。
“安先生。”宋沅忙下马,她闻到了尿骚气和一股恶臭。
安舟时叫起来:“别过来,别过来。”他把脸埋在荒原枯黄的野草里,语气从惊慌变为哀求:“离远些,你离远些。”
宋沅忙退了两步,安舟时又往远处蹭了蹭,两个光秃秃的胳膊支撑着他的身体往前爬了一段距离,他似乎想将身上的污秽甩的远一些,以此来表明大小便失禁的人并不是自己。
可是,即便脏了衣服,却依旧消除不掉那些痕迹,他的情绪就有些绷不住了。
“殿下。”他声音颤抖,语气也绝望起来:“我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很爱干净的。”他躺倒在荒原里,努力举起自己光秃秃的手臂,情绪越发崩溃:“我有手的时候我可以自己解开这身脏衣服的。”
他情绪崩溃的突然,一个大小便失禁,就将他刻意忘记的痛苦勾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尊严也随着这一次大小便失禁没了,这让他完全不能接受。
这是精神上的凌迟,对他来说,比死亡更加让人绝望。
从他手脚被砍断的那天开始,他就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人的尊严,他在这个时代是没有最基本的尊严的,这里的人可以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他变成废人,完全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
他想离开这里,这一刻,想要回去的心情抵达顶峰,如果回去了,他还会是那个手脚齐全的教授,他有让人尊敬的社会地位,有最基本的人权。
宋沅没有吭声,她把弓弩挂在马背上,走到安舟时面前把他拽起来,拉着他往前跌跌撞撞走了一截路,将他推进一个浅浅的水坑里。
这是个即将干涸的水坑,浅浅没过脚踝的浑水,这一刻却比任何东西都有力量,崩溃的安舟时愣了片刻,就立刻跪下来,拼了命的往自己身上裹上稀泥。
这一刻,便是腥臭的稀泥对他来说,都是拯救尊严灵魂的好东西。
“驾!”卫晏和另一个侍卫赶来了,瞧见宋沅无事,他们都松了口气。
“殿下。”卫晏急忙下马过来。
宋沅脱了自己身上的褂子和外衣递给他:“安先生身上的衣服脏了,直接扔了吧,把这个给他换上。”
“是。”卫晏忙去拉安舟时出来,他浑身都是腥臭的稀泥,早已经遮掩住了那股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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