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学业有成,回老家一看,好的工作单位一律优先考虑关系户,剩下的尽是些钱少事多的工作,一眼望到头,于是乎带着一腔热血,满怀憧憬地来到大城市闯荡,最后连连碰壁,被九九六的重压磨平棱角。
黎晗无心闲聊,司机师傅自顾自地说了一阵,得不到回应,终于觉得没劲,安静下来开车。
“一共四十一块五,算你四十吧。”车辆缓缓停靠在医院门口,司机亮出收款码。
抹零头在黎晗的认知中等于欠人情,因而付款时一分不少。
……
“谢谢师傅!”颜卿低头道谢,下了车。
司机师傅盯着精神卫生中心的牌子,嘴唇微张,愣住了。
这姑娘说和朋友一块出来玩,一辆车坐不下,得分开,让他跟着前面的车走,结果目的地居然是精神病院!
正常人谁没事去医院玩啊?
“嘶……”司机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一丝同情。
大概是不好意思直说吧,听说病人的内心挺敏感的。
司机压根没往跟踪方面联想,大清早的,又是个年轻姑娘,和影视剧中变态狂的形象大相径庭。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变态狂,眼下都到医院,准备接受治疗了,他还操啥心呢?
司机摇摇头,按下手机,app上报了新的单子。
“原来是见医生。”颜卿松了口气。
倘若司机再多停留一会,便能看出端倪,她始终在医院门口徘徊,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她很正常,不需要治疗。
颜卿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说谎,跟踪,违规收集他人隐私,一旦被黎晗看破,掌握证据,这些事足以将她送进拘留所。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筹备了这么多年,改名换姓,才得到接近黎晗的机会,和失败相比,拘留算不得什么。
大不了从拘留所出来再改个名字,去医美机构整形,换个妆容,用新的身份重来一次。
出门前那句玩笑似的询问并非单纯打趣,她是认真的。
可黎晗当时没否认,只说自己有约。
一句轻飘飘的搪塞,听在颜卿耳中,却无异于河堤决口,加重了她的焦虑。
女朋友?恋爱?我来晚了?女方是谁?种种心思如海水涨潮般淹没颜卿的内心。
她怕,她得亲眼看看。
还好,是她多虑了。
“看医生……看医生好啊。”颜卿僵硬的面容一点点化开,换上盈盈的笑。
现在是早上八点,一节心理疏导在四十五到六十分钟之间,加上拿药,以及路途耗费的时间,黎晗应该会在十一点钟左右到家,最晚不超过十二点。
雨停,颜卿收起伞,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层层阴云压在远处的高楼上,她有种隐隐约约的错觉,好像那些阴云随时会跌落到头顶,带着崩塌的天空碎片。
“昨晚该多睡会儿的。”她拍拍自己的脸。
去派出所补办身份证,再买身衣服,末了去超市采购,还要在十一点前回家,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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