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疼太子啊。你看佟家就知道了。国舅家,倒不了。你侄女好歹是皇后,遏必隆的女儿没留下儿子,佟皇贵妃的肚子又没动静。没有哪位阿哥能在礼法上,越过太子殿下。”
赫舍里氏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听丈夫说得肯定,慢慢开始动摇。
“那,要不今天,我还是回娘家一趟?”
“倒也不必。咱们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儿呢,你不操持谁弄?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岳乐见时辰将近,把顶戴正一正,对着铜镜检查朝服。
“你那位娘家哥哥,才气就一点点,脾气可比天大。皇上为了军饷的事情,忙活多久了?宫里头,太皇太后都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可倒好,八百两,就弄来只匪画眉,满世界炫耀。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心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作者注:养画眉需要笼子高,提的时候左右摆动,遛鸟走路时会显得有点粗野,所以叫匪画眉。)
“小时候他就那个样子,我阿玛抽他多少回,藤条都打断两根。就是不长记性,爱攀比,爱炫耀。年前,我特意找个他不在家的时候,回去走动,嫂子跟我哭了好久。家里哪儿还有钱啊!都开始跟太子借钱了!”
岳乐听见这话,骤然紧张起来。
“跟太子借钱?太子才几岁,能有多少钱?”
“他没有,皇上有啊。索额图教太子撒谎,跟皇上开口。”
“这还得了!”
赫舍里氏见丈夫怒目圆睁,真生气了,赶紧安抚。
“爷,这事咱俩说说也就算了,我也只听嫂子随口提过一句而已。其实,谁都察觉到了,就瞒着皇上一人儿。都知道皇上疼太子,不敢说。你要是去告诉了,皇上一时念着你的好,后头未必。再说将来太子登基,还不得秋后算账啊?”
“我都满头白发了,我……”
赫舍里氏指着摇篮里的孩子,低声劝慰。
“谁都不是不老不死的神仙,别把她牵连进去呀!”
岳乐默默无语,拿齐东西去城门口接驾。
恭亲王常宁比他到的早点,正在道边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喝茶,看见他来,慌忙让座。
“伯父辛苦!新沏的毛尖,来一碗?”
“不必了,御前失仪,老脸没处放。”
妻子透露的事情,岳乐终究放不下,觉得侄子常宁为人淡泊,不好讲是非,现在四下里又无人,便低声跟他打听。
“太子殿下,你最近见过没有?”
“您是知道我的,手里没正经差事,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亲叔叔啊!”
“叔叔没有外公亲啊!我比不了索额图,被皇兄一撸到底,照样能出入宫闱跟进自己宅院一样。”
(作者注:索额图是赫舍里皇后的叔叔,不是亲爹,但似乎外公的兄弟也是叫外公,有时加序齿而已,这里就直接这么写了)
岳乐听这话有戏,正要往下深说,内务府却派人来传信了。
“二位王爷快请吧!圣驾说话就到!”
恭亲王便捏下岳乐的手,示意以后再说。
二人重整衣冠,连忙接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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