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慕怀安正是烦闷的时候,语气里尽是不耐,“男女有别,这场白事都是为了四姑娘的声誉而办,四姑娘还是专注做你该做的事吧,大理寺的案子,就不劳四姑娘费心了。”
说完,径自越过沈玉瑶,大步走出院子。
自始至终,连目光都不曾落在她脸上片刻。
可即便如此,沈玉瑶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他对沈灵犀吆五喝六,作下人使唤。却对她说出“男女有别”,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对他而言,是不同的?
想到此,沈玉瑶抿唇一笑。
看来爹爹说的没错,嫁个好郎君,是要容易许多……
慕怀安和沈玉瑶离开以后,房间里便只剩下沈灵犀和楚琰两个人。
“姑娘字写得甚好,不知可否赠予在下?”楚琰温声问道。
“不过是随手写写罢了,郎君若想要,拿去便是。”
字是人的第二张脸,若想查人底细,从字迹入手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沈灵犀岂能不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
她把纸拿起来,刚递出去,手忽然一抖,“哎呀,我给忘了,这是挽联,不能赠给活人,不吉利。”
说话间,纸从她指尖不慎滑落,跌入盛满清水的笔洗中,毁了。
楚琰伸到一半的手,缓缓收回去,月华般的眸子怅然若失,“可惜了。”
沈灵犀抬眸扫过去,作出不忍他失望的模样,语气很是轻软地宽慰,“若郎君不嫌弃,我画的驱邪符比写的字好,倒是可以送人,改日得空画几个,送给郎君作护身符,可保邪祟不侵。”
楚琰:“……那就有劳了。”
*
慕怀安飞鸽传书回大理寺,不过半个时辰,大理寺的衙差就把冯奇押解到了望仙村来。
与冯奇一道来的,还有纯钧。
先前纯钧曾来送过《周律疏议》,沈灵犀自然记得他,对他很是客气。
纯钧交代抓捕冯奇的始末,“那两个杀手说,冯奇让他们踩过点,要杀刘四的妻子。本来是要付银子的,结果爽约了,他们才会找上门,也因此落入了我们手里。”
说完,便让人把冯奇押了上来。
冯奇约莫三十来岁,家中果然是有几亩薄产的,个子很高,身形痴肥,身上穿的衣裳虽已脏污不堪,却也能看出是极好的料子。
只是,衣裳的料子虽好,领口和袖口,却浆洗得有些发白。
他的脸上和脖颈上,还有晒伤的红痕和脱屑。
若当真家境殷实,这盛暑天气,谁会在外奔波至此。
更何况,连买凶杀人,都要让凶手先踩点,再付款的人,又如何买得起“千金香”?
不过是幕后真凶丢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沈灵犀的目光只在冯奇身上停留片刻,便落在了冯奇身后,那个唯她一人能看见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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