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缓缓道:“倘若有一日,想回云疆,你就写信给……云妄,千山万水,我们都能将你接回来。”
可如今徐远善身死,秘不发丧。在世人眼里,“镇国公”就还活着。
夫君已死六年,婆母临终还写下休书,不要这个儿媳。若传出去,世人免不得要戳李氏和李家的脊梁骨。
这一路走来,不仅楚琰和她,就连慕怀安和云妄,也在砥砺前行。
短短半年时间,接二连三家族的变故,让眼前这位,曾经一心只想四海为家的热血儿郎,迅速成长为独挡一面的将军。
先是在他们离开后的当天晚上,云崇便“暴毙”死在狱中。
沈灵犀疑惑地眨眨眼。
<div class="contentadv"> 是不是这几日,他太累了,精神有些不济?
这种尺寸的双鱼佩,瞧着确实不似男子用的东西。
扮作香行老板的云崇,同徐贞一道,和李淮姑侄二人,在即将进京前几日,好巧不巧在客栈里遇上了。
如今李氏正是无依无靠、更无银钱傍身的时候。得知云崇是香料商,自然想起早些年,自家经营香料时,短短两三年时间,赚取的那些暴利。
“嗯?”沈灵犀愣了一下,才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殿下你是说……”
那笑容映着冬日的阳光,带着融融暖意,就连那双桃花目,也仿佛洒进了愉悦的光芒。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沈灵犀面前。
“可我觉得,这块玉佩尚算入眼。其实只是一块随身佩戴的玉佩,不必那么隆重。”她忍不住故意笑着说。
可这一次,楚琰好似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这样看不惯这块玉佩……可是在吃醋?”
她说着,便将手里的玉佩,拿帕子包好,纳进袖中。
刘美人意会,当即便让一个后妃的亡魂,跟着被惊走的鸽子。
就在马车接近沈灵犀时,那些仍在地上啄着冰晶细末的鸽子,忽然好似受到什么惊吓似的,“咕咕咕咕”叫着,次第振翅飞离。
沈灵犀说完许久,都不见他开口,只是拿眼睛瞧着她。
当初云崇与徐家之间,明面上只是货物交易,与李氏更加难有交集。
说罢,刘美人掩唇一笑,便朝着远处飘去。
只见多日未见的慕怀安,已经在马车前下马,跟马车里的楚琰见过礼后,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罢了……我的确是吃味了,只希望看见你身上所有饰物,均是我所赠。那些玉佩,我还是会让纯钧送去你房中,你想留下哪件佩戴,依你自己的意愿。”
她喃喃轻问,下意识似乎觉得楚琰的目光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但却有些说不上来。
也令楚琰一直担忧的心,总算放松下来。
是以,她有意的,开始对云崇有些上心了。
这话令沈灵犀想起过往那些相助的时光。
“喏。”她朝来人努了努下巴,“除夕那夜这小郎君冒着风雪,巴巴从边关赶回来,在城墙下全都瞧见了……可伤心了呢。”
这封没写明原委的休书,却是最致命的。
“将军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好在这种情况,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而肉眼可见的,有了好转。
楚琰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我是说,你若喜欢玉佩,我那里还有许多比你手上更好的。回京我就让纯钧全送去你那儿,你……手中的鱼形玉佩,我觉得,稍有欠缺。”
“那些暗桩只听玉佩主人的命令,若有事交代他们去办,只需将玉佩系在腰间,去京城最热闹的瓦肆走上一圈,自然有人会与玉佩主人接头。他们常年混迹在三教九流之地,有时候比官府的人,更好用一些。”慕怀安嘱咐道。
沈灵犀暗暗记下,心中虽然疑惑,皇后娘娘常年住在深宫里,这些暗桩怕是轻易也用不上。
明面上,为了不打草惊蛇,便不能再以这件事来惩治李笑晴。
还真别说,着实有几分衣冠楚楚,斯文败类的味道。
只见他锋利的下颌线都绷紧起来,凤眸躲开她的视线,那耳尖好似更红了。
这些鸽子不怕人,却怕楚琰身上的煞气。
“……只是……有些……”
沈灵犀只觉得自己唇角那抹笑意,想压都压不下去,赶忙转头看向了窗外……
“当初离京时太过匆忙,我没来得及把它留给姑母,还请太子妃回京以后,代我将此物交给皇后娘娘吧。”
稍有欠缺?
慕怀安见她接过玉佩,笑了笑。
与他们前后脚出城的,还有原该随着太子仪仗回京的大理寺少卿李淮,以及他的姑姑李笑晴。
“慕将军此番是专程来查这案子的?”她问。
只要找到它们的来处和去处,便能知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中的艰辛,她最是清楚不过。
眼见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耳尖的绯色更深。
沈灵犀见状,忙将方才对于鸽子的发现,讲给他听。
真的只是“稍有欠缺”吗?
于是,在沈灵犀提前授意,和徐贞的有意安排下——
沈灵犀也朝他道了声,“珍重。”
刘美人还是一如既往,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沈灵犀不再推辞,伸手接下玉佩。
车厢难得陷入沉默之中。
对于她来说,攀上眼前这个香料商,若能重操旧业,那可谓是瞌睡送枕头,雪中送炭的好事。
在徐贞的安排下,狱中“云崇”身死的第二日,他就把人皮面具交到云崇手里,将他扮作香料商人,混在商队里,离开云边城往京城方向而去。
休书上对于李氏的错处语焉不详,只说她不孝不悌,命她返家,从此李氏婚嫁,与徐家再无瓜葛。
“太子妃。”他客气地揖礼,俊秀的面容上,是克制又疏离的神色。
按说这种极贵重的东西,沈灵犀实在不该接手。
他在客栈房间里苦思一夜,痛定思痛,终于在天亮之前,下定决心,更加卖力与李氏套近乎。
话落,就见到楚琰墨色的眼眸深深一沉,随后,耳尖都好似略有微红。
云崇是认得李氏的。
任谁死后,瞧见自己生前的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遮掩与人眉来眼去,怕是都会觉得自己头上颜色太绿……
云崇一路护送着李氏姑侄到了义阳侯府门口,才彬彬有礼地告辞离开。
楚琰看着云崇的背影,疑惑地问,“除夕那夜你让徐贞给他送饭时,如何知道,他与徐远善之间,尚还有事要办,还跟他说‘非他才能办成不可’?难道是徐远善告诉你的?”</div class="contenta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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