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再次大惊!
他这次进招,吸取之前教训,做到枪出功足,劲力合一,满拟能够令承受住对方的天生神力,以巧破之。
可陆泽之巧更胜他一筹,那枪发剑招之精微,竟每一刺都命中枪花力量传递之处。
要知道,他的抖震速度何等之快,如此破法,不逊于凌空点中飞射箭矢上某一个点,难度大的超乎想象!
慕容复强压心中震惊,瞬息变招“蛟龙出水”,拧身变向,把长枪抖得弯曲如弓,却将上千斤力道凝聚其章,猝然激发,毒蛇吐信也似的弧线扎去,当空撕开一道白线!
他也顾不得体面,竟将真气度入枪杆,于枪锋逼出剑芒,企图一击结果了这怪异的道人。
“这才对嘛。”
陆泽感受到他的杀机涌动,满意的暗自点头。
慕容家能蛰伏此地百余年,渐渐闯出偌大名头,可不光是靠武功超群,关键时刻能下得了狠手,才是立身根本。
眼见那枪发剑芒裂空袭来,陆泽右手一抖,梨花枪头好似灵蛇倏地回转,狠狠“咬”在对方枪杆中部。
喀嚓,又断一杆。
不只是枪枪杆断了。
慕容复的感觉中,他发出的真气劲力也被斩断,好似与他完全没了关系,随着断枪跌落尘埃,就地消散。
“这道人用的什么武功!”
慕容复拖着断枪退后,满眼震怖莫名。
他家秘地还施水阁和王家琅環玉洞中,记载了天下诸般武学猜想评述,其中“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是能如此,再就是段家的“六脉神剑”或“一阳指”,或可做到。
但这道人用的武功,跟哪一种的特征都对不上。
威力却一般的怪异惊人,令他猝不及防,一败再败。
慕容复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尤其是看到陆泽那一脸真诚的表情,怎么感觉看自己的眼神,有种长辈的慈祥关爱……
他少年时没了父母,对此最是敏感不过,不光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暖,更有一股空前的羞恼升腾起来。
也不等陆泽问出口,他低喝一声,反手从架子上抓下柄大槊。
足有丈二长的杆子,乌溜溜光滑润泽,显然是常年摩挲,手上的油沁润进去,形成包浆。
挺着两尺长的剑型枪头,扑啦啦一抖,立即有浑厚的风声呼啸而起,功劲发散,将周围数丈空气扯动的急速涌动,吹开地面浮尘,呼啦啦翻卷排开,威势惊人。
“这是我慕容家世代相传兵器,你若再胜,慕容复此生绝不用枪。”
慕容公子嘴里发狠,脚下发力前冲,一个大踏步落下,方圆数丈的地皮轰然剧震,连带着远处的兵器架哗啦啦乱颤。
围观的几人感觉脚下如踩在巨浪孤舟之上,根基动摇,难以站稳。
“公子是动了真怒,不是好事。”
包不同虽然嘴上从不肯饶人,脑袋却十分清醒,看出慕容复头一次连输两招,面子上挂不住,有点心浮气躁了。
若是邓百川和公冶乾在,或许还能劝住他,自己二人都差了些。
他转头看向阿朱阿碧,难道要靠两个妹子?
这肯定不成,只会让慕容复倍觉难堪,恼羞成怒。
便在他纠结的当儿,战场中两人已经三度交手。
陆泽对这等长槊甚是怀念,当初他打出名头,便是仗了一柄相似的长铍,此时见了,倍感亲切。
慕容复的大槊之威铺天盖地的涌来,那劲力之雄,便是巨石也能绞碎。
他却一脸的欢喜莫名,甚至暂缓了梨花枪的进招,仔细盯着对方的招式完全展开,四面八方都有乱颤的枪头光影闪耀,似乎锁死了他的每一寸闪躲空间。
慕容复见他自大若此,心中冷笑,等下劲气临体,将你碎尸万段之时,看看还能笑得出来否。
眼看就要命中,却见陆泽在疾风暴雨般的枪风之中动作起来,右手震动梨花枪杆,一霎间漾出百道影子,反冲大槊,正面遮拦。
“大槊乃精铁为骨,韧材为筋,丝麻密裹,坚不能断,你以绵软的木杆来迎,自寻死路!”
慕容复胸中快意,喉咙里发出清啸,全力催动大槊,务求一击必杀。
笃笃笃……
好似啄木鸟发出的密集撞击声传来,一霎间双枪缠斗上百次,每一次都是实打实的硬碰硬。
慕容复预想中的场面没有出现,那条梨花枪从头到尾完好无损,他的大槊也没断,可眼瞅着被一寸寸的崩散了招式,呼吸间连续逆袭到了中部,陡然截断他的功劲传续。
就见那道人身子忽然前探,一把抓住了槊杆,用了一股莫名的巧劲儿,在刹那间与对方灌注的劲气反复拉扯数十次,轻而易举的夺了过去。
慕容复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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