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苏旗满意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
“吾年长君十余岁,君偶见奇巧玩物,欢欣鼓舞犹如孩童,姿态娇俏甚是可爱。此番君加冠在即,吾却要远航贸易,琐事缠身,无法亲至杭州祝贺。故随信寄来一支玉簪,加冠之时束发固定,以作贺君成年之礼。”
“君持此簪,可睹物念人,暂抑相思。待吾海贸归来,再同君窗前秉烛夜话,耳鬓厮磨,共享一室缠绵。”
“情长纸短,难尽牵挂,望君善自珍重。——契兄四郎手书。”
苏旗一鼓作气念完了剩下的所有内容,读到最后几句时特意放缓速度,语气夸张抑扬顿挫,摇头晃脑的同时还配合着手上动作做挥别之态,看起来十分不舍,颇有几分“情意浓浓”的味道。
“啧啧啧,缱绻缠绵,写得真好。”
苏旗赞叹一声,随后将信仔细地叠起来放回方子归的手上,明明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装作震惊的样子,戏谑道:“没看出来啊方师兄,你居然有这癖好。”
“苏、旗……”方子归措手不及,没想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此时气得头脑发昏,脸色也从铁青转为苍白,已经没有精力去找对方算账了,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方子归还是头一次丢这么大的脸,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只觉得胸中气血上涌,一阵眩晕袭来,眼前越来越黑,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身体摇摇欲坠,快要站不住了。
几个和方子归交好的学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扶起他的身子,试探道:“方师兄,你没事吧?你先坐下歇会儿,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是啊是啊方师兄,这肯定是有人恶作剧,端午你不是和我们在一起吗,哪有和什么契兄缠绵厮磨……”
“闭嘴!别再说了!”方子归此时再听不得什么契兄之类的字词,闻言抬起头来大吼一声。他眼眶通红面目狠厉,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易怒又暴躁,把说话的那人吓得一颤。
方子归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手,手心的钝痛感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压下内心的愤怒和狂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件事情背后的因果。
他哪有什么做海商的契兄,今天摆明了是有人设计他,想令他当众出丑。但包裹上面什么信息都没有,信里的字迹和落款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会是谁呢?
对了!玉簪。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很关键的东西。
可徐书华一向谨慎胆小,她一个女儿家是不敢也没有能力做成这件事情的。当天山长宅院里,知道玉簪一事的人除了他和徐书华,还能有谁?
等等,好像确实还有一个……
想到这,方子归站起身来,走向角落里看起来事不关己的某人,问道:
“是你做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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