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里,最省嘴的当属赵文多,买车看热闹的一来是看她年纪小,又是个小姑娘,怕她腼腆不好意思,过来搭话的人比较少。再加上一身冷淡的气质,那瞅着就不是个话多的人,想上前的人都打住换了个方向,朝着旁边的赵明玉去了。
赵文多也乐得轻松,记帐开票看付款后给赠单,一连串的过程默默完成,抽空还能休息发会儿呆。一群热闹场景里,独她身处周围是块儿安静的角落。
傅廷坤到的时候,正赶上一小波购车潮,车区内围热闹,外围也是人声顶沸。闹哄哄的一堆人里,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窝在后边偷懒发呆的小姑娘。
周围尽是忙碌匆匆而行的路人,只她站在那里慢悠悠的欣赏着四下里的美景,不在意时间消散,岁月的流逝,季节的更叠。
脑海里不自觉出现这样的画面,像是一副流过的背景板,配着这喧闹的人声,不断的重复插放。
就这样站在那里看了足有两刻钟,从来没觉着有这么好的耐心,只是单纯的看着那样的一个画面,身处的还是这样的吵杂环境中。
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同样安安静静。
这样的人群,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算少。里面的人,谁都没有发现最外围的地方,刚站了一个熟人。
直到下午,临近收摊时,这副熟面孔才姗姗来迟似的出现在了店门口。
经过半上午的热卖,一下午的零售散揪,这一天的营业额达到了上万元,车子卖出六十多辆,门口清理出来的场地,空出了一大半儿的面积。
当赵文多把数字统计出来这一公布,仨人都乐的够呛。
吴刚直夸张的叫道:“我的天哪,竟然卖出去这么多,我都没敢想。”
昨天晚上他还听他妈崔玉珍跟他爹吴大奎说,开业头一天可能看的人多,买的却很少。到时候也别着急,这生意都是慢慢来,别再叫赵家二哥他们跟着上火。
有了这剂预防针打的,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卖不出钱来,他就调节气氛讲两个笑话,连内容都想好了,就差现场表演了。
哪里想到,这生意能火成这样。别说讲笑话了,那就是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倒是费了些口舌,唾沫都说干了,却不是在表演,而是给人讲解累的。
这种累,却是痛并快乐着。如果能再来个六十辆,他宁愿再喝两桶水,嗓子再冒回烟儿。
上万元的营业额,可这镇街上有一家算一家,哪家有这么大的力度,实在是太厉害了。
赵明玉也跟吴刚一样,都是头回做生意,兴奋的程度不遑多让。
相比起来,吴大奎就要好上许我,怎么说也是经过皮子生意,有了些经验,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直让两人镇定,镇定,这都不叫事儿,往后还有多的是机会可以见识这种盛况。到时候,万元也只是毛毛雨,十万那都是小菜一碟。
赵明玉直笑斥道:“你这是见着些钱就飘了,还十万块都是小菜,牛都被你吹到天上去了。”
一天上万元的营业额,那都是天大的运气了,十年八年的都遇不上一回,十万块那都是想像级别的,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
吴大奎也是玩笑话,自己也没有当真:“做不到,想想总是可以的吧。”
“哎,也不是就不可能。就像早上之前,谁想过今天能卖出这么些钱来,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真就能卖出这么多也说不定呢。”吴刚道。
到底是年纪青,敢想,敢说。
赵文多喝了口泡好的苦丁茶,这一天下来热燥的厉害,喝点这个去去火。
“光是卖自行车是不可能达到这个数字的,换些别的倒是有这个可能。”
十万块的营业额是什么概念,今天的基础上十倍的量,也就是六百辆往上。整个秋水镇将才多少户,就算是三分之一的家庭都会买,这个比例往后倒也确实是能够达到,却不是现在。
这也是一个慢慢积累性的过程,华国成为自行车大国,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完成的事情,而是经过数年的时间,才形成的规模。
一天之内能出这些辆车子,也是占了放开后第一家自行车店的优势,也是人们长久以来,对于它的需求愿望强烈所致。今天换了另一样,不管是吃穿用,任何物品都达不么这样的效果。
“三姑娘,你说这别的是什么东西,一天能卖上那么多钱?”吴大奎直接转移了重心,换到了最后一句上。
赵明玉和吴刚也都是好奇这个问题,想听一听答案。
赵文多被杯里的苦茶苦的直抽抽脸,缓了会儿才道:“自然是黄金饰品了,想出钱快创营业额度,它最有力度。”
年前才去卖了回金的赵明玉,最先点头表示赞同。依着现在的行价四十元来算,一枚金戒子,少说也得个五六克,那就是两三百块。这还是最小的一个,要是项链、镯子,那些大克数的,一样就能达到数千元,赶上哪天生意好,来个十几二十个的,可不就能卖出十万块钱这样的巨额数字吗
其实,能够达到这个数字的东西有许多,不用说全天的营业额度,只一件衣服、一样首饰、一个包包、一套化妆品、一桌子菜、一把刀、一方砚等等,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这些都是数十年以后,可以达到的水准。目前而言,却是很难得见。这样的消费观,即使说出来,也不被普通人所理解。也只当做笑谈来听,倒是举个常态化例子,更能让人接受。
吴大奎和吴刚父子,虽然没有赵明玉卖金这样直观的感受,可在听到金饰一词,也是直觉的认为就该是它。
金子自古就是富贵的象征,在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里,也是被当成昂贵物品存在。价格高,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四人在这里为着营业额,发表着各自的观点,最终得出结论,这一万的营业额度,已经算是极限了,往后很难再去打破。
话音刚落,门口就来人了。好像是奔着话题,专门来推翻这刚得出的结论,为了个新的纪录,特意添砖加瓦来了。
店门大敞着,四人分坐在方桌各角,或正或侧对着门口,外面的情形一眼就能瞅见。
最先发现来人的是坐在里边的吴大奎,隔着十几米远,看见来人奔着店里来了,就叫了吴刚:“来人了,出去看看。”
他这一出声,三人也就停了闲聊,都跟着往外看。
“嗨,多妹妹,我们来了。”还没等瞧清楚了,招呼声先响了起来。
店门外,走来俩个年青人,人高腿长,感觉人还没到,腿先迈过来了。
吴刚将要上前打招呼,一听其中个子稍矮些,头发卷卷的那个开口召唤赵文多,知道这是双方认识,便停下了脚步,招呼顾客的词儿也临时改了口,笑了笑道:“来了啊!”
也不知道对方跟赵家三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关系,称呼上一时不好拿捏,只能空着把话给搭上。
这声招呼成功的引来了两人的注意力,双双回头朝他看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所错觉,吴刚就觉着那走在后头,个子稍高长相也更好些的貌似瞪了他一眼,卷卷毛的倒是没瞪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两眼,还挺热情的过来搭话:“小老弟儿,怎么称呼?跟里边的人是什么关系呀?”
吴刚是个实诚孩子,不疑有他,一五一十的就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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