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边走边商量明天上山拉柴火的细节。
首先是去哪座山。
离三分场最近的山就是北山。
距离三分场的家属区有七八里地。
需要穿过一片草甸子。
这里有一条拖拉机轧出来的车辙路,姑且算是一条路吧。
北山下的河流和草甸子,这些湿地的管理权是南北河农场的。
而这山就是二龙山林场管辖了。
他们经常会在这里设临时检查点,专门针对南北河农场三分场的职工家属进行检查。
检查的重点时段就是春节前后。
因为那个时候是上山拉柴火的集中时期。
现在才十月十几号,林场忙着其他事,也没人这会儿来检查。
定好了地点,用啥车?
那还用说吗?
肯定是于慧勇车组的拖拉机啊!
不然,就那片草甸子都出不来。
“是不是太早了,再下下雪呢?”
熊贵清提出了异议。
他当然想早点拉木头,早干完早利索。
可现在路不好走。
草甸子附近有一条小河穿过,这就是湿地形成的主因。
不但要穿草甸子,还要趟过小河。
要是再下几场大雪,把小河冻上,那就好走多了。
也不会再陷车了。
“没事,有拖拉机在,能走。”
既然何献超这么有信心,于慧勇也不反对,他也就认可了。
反正他就是出个人,出出力气而已。
三人说好了各自携带的工具,何献超不但要召集人,还得带着明天的吃食。
熊贵清只要带着一把手锯就行。
约好,明天在家属区北边的土路集合。
这条土路是往北走的唯一道路,也是那些偷猪贼计划逃跑的唯一路线。
回到家,熊贵清把明天去拉烧柴的事说了。
老妈说道:“去去,咱家也得拉一车,不然冬天炉子烧啥啊?”
熊家东边的木头垛已经被用来烀猪食了,如今已所剩无几。
晚上,熊长禄回来,得知儿子明天要用手锯,他就去仓房找出来,看了看,说道:“得磨磨,不然不好使啊!”
“我七月份用的时候就有点不快。”
“吃了饭再弄吧。”
老妈张罗着先吃饭。
饭后,熊长禄把家里的一把木工锯拿来,又拿了個凳子翻过来放在地上。
熊贵清好奇,愣愣的看着。
老爸拿着木工锯比量了一阵,用笔在凳子腿上画了个记号,然后就锯了起来。
老爸锯凳子腿不是横着锯,而是竖着锯。
一前一后两条腿,锯口是一条直线。
“爸,这是干啥啊?”
熊贵清还是第一次见老爸这么干。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熊长禄很是神秘的说道。
锯口的深度有两厘米左右。
锯完,老爸拿过手锯来,把手锯翻过来,锯齿朝上,锯背沿着凳腿上的锯口按了进去。
两根凳腿的锯口将手锯紧紧的夹住。
手锯的锯齿朝上暴露在眼前。
熊长禄又从工具箱里找出了把三角锉刀来。
拖过一把凳子,他一屁股坐下,双腿把倒立的凳子夹住。
那把手锯就颤颤巍巍的在老爸面前一览无余了。
熊长禄就着灯光,观察着锯齿上的刃口,沿着原来的刃口用锉刀轻轻的锉了起来。
每个锯齿也就是三两下,绝不多锉。
先锉了一侧的刃口,接着又锉另一侧。
待两侧的刃口都锉完了,这才把夹着手锯的凳子调换了方向,让锯头面对着自己。
他眯起一只眼睛,沿着锯齿的直线瞄着,俗话是掉线。
这样看了一阵,对熊贵清说道:“把钳子拿来。”
熊贵清不明所以,只得按照老爸指示办。
熊长禄拿着钳子,一会儿眯眼掉掉线,一会用钳子尖轻轻的夹住某个锯齿,向着外面轻轻一掰,有的锯齿往左掰,有的锯齿往右掰。
这样陆陆续续的一会掉线一会掰齿,忙得满头大汗。
熊贵清默不作声的看着。
他现在觉得,老爸真是神人!
咋木工师傅的活也会啊?!
前世自己咋不知道呢?
“行了,这锯子还能用二年,以后得换新的了。”
他把夹在凳子腿上的手锯拿下来,用手指在锯齿上轻轻的一挡,满意的点点头,交到熊贵清手上。
“锯子很快,用的时候小心点。”
“嗯。”
熊贵清看着手里的锯子,被老爸这么一弄就好了?
还能用二年?
心里有些不太相信,他把手锯和木工锯都送回了仓房。
老爸已经把夹锯的凳子翻了过来。
“爸,你咋这么厉害?磨锯也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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