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你最好算得准。”
钟生捡起一旁僵死的蛇虫,一脸嫌弃扔掉。
他们二人白天离开函谷关,本拟定夜间潜入,神不知鬼不觉动手。
然而,出发前李清风临时起意,心血来潮算了一卦,今夜不宜出行。
于是乎,二人远离函谷关,找了一处破旧的土地庙住下。
为什么不住在附近城镇呢?
此地邻近函谷关,视野开阔,方便就近监视。
可地方也太破了,早已成了蛇鼠一窝的快乐家园。
钟生一身煞气,不惧蚊虫,但庙里来不及逃走的蛇虫,都被他当场震死,角落里到处都是尸体。
李清风尴尬不已,他周身蚊虫环绕,时不时起落,留下叮红的鼓包。
“啪啪啪!”
“钟郎君,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钟生摇摇头,他睡不着,索性走出土地庙,远眺函谷关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李道士,快出来。”
李清风整理衣物走出庙外,如遭雷击,连忙掐印一抹眉心。
“愁云惨淡、怨气冲天,函谷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伽罗郡主已提前闯关,正在屠军民?”
二人急忙朝函谷关方向赶去,听到风中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仔细一听是诵经声。
“是秃驴的经文。”
李清风侧耳倾听,下了断言。
钟生睁开灵体竖眼,看到对面的函谷关像是一口井,疯狂涌出的‘井水’赫然是无数冤魂。
也就是说,关卡内的军民,九成九都已遭了毒手。
过关的往来人马,不是一日就能检查完,许多行人都夜宿关卡周围。
包括本地驻军,还有往来行人,函谷关内外,何止数万人。
“谁干的?”
李清风转身,身躯一僵,“来了。”
却看通往函谷关前,一条灰暗轨道远处延伸过来,雾气弥漫四周。
地平线乌压压的人头,沿着轨道行进,剥皮鬼独有的恶臭味随风而至。
头顶云层落下淡淡金光,若有若无的歌声响起。
钟生虽然不懂欣赏艺术,却觉得这歌声,堪称天籁之音。
“伽罗郡主,三千剥皮鬼。”
李清风转向函谷关,“屠关卡的,是……弥勒使者?
既然不是剥皮鬼作祟,又结合刚才听到的诵经声,答案显而易见。
钟生握紧剑柄,数万军民,一夜间屠戮台尽。
黑弥勒的使者,如此丧心病狂,决不能让他踏足关中半步。
此刻的函谷关,已经没有半个活人,血水从缝隙渗出,沿着走道、水渠汇聚过来。
哗啦啦!
高大城墙上一排排出水渠,垂下血色水帘,呈现出极为壮观的景象。
大门洞开,弥勒使者走出来,乌木鱼已收入袖口。
他回望阴兵古道的方向,“前面还有几个拦路石子儿,我去瞧瞧。”
说罢,便消失在原地。
“李道士,炸了它。”
钟生扯住李清风袖口,“先有弥勒使者,后有剥皮鬼,关中地区要生灵涂炭了。”
“不,别急,半道而击,令其首尾不能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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