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要心想事成,从此地往西,一步也不回头,终能找到目标。”
白袍和尚看了眼水潭,终于松口了,挥袖逐客,“走,快走,别打扰我清静!”
钟生唤醒猿猴和小毛驴,趁着夜色离开了。
许久之后,积水潭的水波停滞了
泉水当空凝结,周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一片云盖住明月。
“稀客,稀客!”
一位道人站在水面上,望着岸边的白袍和尚。
“僧奇,当今佛门最出色的年轻一辈,人称当世弥勒。”
道人抬头,“却不知,你是白弥勒,还是黑弥勒?”
白袍和尚僧奇,叹道,“和你们说过多少次,弥勒就是弥勒,白是弥勒,黑也是弥勒。”
“本来为一体,如何分黑白?”
“茅明月,你们茅山的道人,不在山中挖参炼丹,来河北做什么?”
“难不成为了和楼观派争宠,特来辅佐秦王。”
道人正是茅明月,他盯着僧奇,“还不是你们这帮贼秃,总也不安分,想着搅弄风雨。”
“如今天下平定,能让你们挪移的空间不多了,如今河北风云再起,不得不防。”
“说罢,你在此地,要做什么?”
僧奇摇摇头,“何必咄咄逼人?”
“世事如潮,有涨必有落,我佛门曾鼎盛一时,位列国教,先后数朝举国供养。”
“如今盛极而衰,只想着有个略微体面的退场。”
“实不相瞒,贫僧此来,是想着求个人情。”
茅明月琢磨着,“嗯,唐军节节败退,非秦王不能力挽狂澜。”
“唐皇点兵,不日将阵前换帅,令秦王率兵前来。”
“你在此等候,便是为了求见秦王,为佛门求条生路?”
“呵呵!”
僧奇不理对方的嘲笑,“道教当盛,大势所趋,大家有目共睹。”
“但焉能不知,明日的道教,便是今日的佛门?”
茅明月闻言大怒,随即冷笑道,“你还嘴硬,我包管让你,今生今世也见不到秦王。”
说罢,他摘下头顶发簪,朝地底一划。
僧奇叹了口气,伸出一指,抵住对方发簪,地上的线只划到一半。
乱石丛立的地面,赫然出现半条横线。
“本想封你八十年,如今减半,却也足够了!”
他擦拭发簪上的泥土,插入发警中,甩甩袖口离去
僧奇望着地上横线,目光泛起一阵愁绪,他面对着积水潭,双手合十。
“寂寞啊!”
他脸上闪过灰气,从脚底开始,一路窜到头顶,皮肉衣裳纷纷化为古铜色。
几个呼吸后,原地只剩下一座和尚的铜像,陪着明月泉水。
哗啦,一声碎裂声响起。
泉水恢复流淌,积水潭的水波,又继续流动起来。
明月、泉水、铜像……
钟生拨开一人高的蓬草,走出崎岖石丛,脚踩在平地上,下意识想回头。
但想到白袍和尚的嘱托,压制住这股冲动。
“猴子驴子,走,咱们去找黑弥勒报仇。”
小毛驴欢快嘶昂起来,撒开蹄子嘚嘚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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