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周时间,时烟都在为欢庆日的比赛做训练,她与时锦几乎没怎么见面。
女孩一旦认真起来,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时锦了解她的性格,也从未打扰过,让时烟去专心地迎接比赛。
时究目前在军部的知名度还挺高,很多前辈都挺看好这名后起之秀,虽然少年在维多利亚的排名处于谢殷辞之后,但这并不影响别人对他的关注。
再加上时父有意为时究铺路以及死去的时钟天将军在许多士兵心中的地位,至少曾受过时家恩惠的军部旧士和一些崇拜过时钟天的人都愿意用自己的关系为他打点一二。
最后一学年的欢庆日并非是简单的竞赛庆祝,单就此次莅临的军方大佬,政坛高干,以及掌控帝国经济的商业巨亨。从他们对这次赛事的关注程度来看,想必比赛只是个借口,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借着这个由头齐聚,拉帮结派,挑选学院里他们认为有潜力或有资质为自己创造利益的人。
时烟才四年级,不过由于今天的表现太过出色,已经有许多人朝她抛来了橄榄枝。
其中不乏一些能够为时家在经济上提供帮助的商业大佬。
然而女孩依旧是冷淡的性子,想也不想地回绝。
大概是受大伯时钟天的影响,她更想在军部中占据高位,以此来增强时家在政坛上的话语权。
毕竟星际帝国,以远征为荣耀,军事地位自然比政治和经济地位还要高出一个等级。
时烟明天还有比赛,不过下午时锦刚经历过一场差点儿丧命的风波,即便是选择留在学校通宵训练,她脑子里大概也会不停地回想这件事情,索性不如随时锦回去,确认姐姐真的没什么事情以后,让自己更安心一些。
堂弟时晔在车里等待,以往这个见到她就凑上来两眼放光的少年今天倒是在看见她登上飞船时显得有些呆愣。
回到时家大宅,时父时母罕见的也在大厅里。
见到三人回来,时母立刻起身走过来,女人眼角带着丝丝纹路的脸上罕见的朝时锦露出几分忐忑之色,又似乎带着希冀和欣喜,问:“小锦……目前流传的那些消息,是真的吗?”
时锦:“……什么真真假假?”
“你精神力的事情!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跟家里说过?”女人靠近她,似乎想要亲近地抚摸女儿的脸。
但就在她凑上来的时候,时锦突然感觉生理不适,蹙着眉头直接躲开她的手:“是真的,不过别靠那么近,你身上香水味太浓了。”
很直白嫌弃的话语。
对于时晔时烟这俩便宜弟妹时锦还蛮喜欢的,但对于突然多出的“父母”,她就接受无能了,有了自己原来爸妈的对比,她越发不喜欢看见这俩人。
时母被时锦这避开的动作以及言语弄得神色僵了僵,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还是时烟握了上去,给女人一个台阶下,“晚上好,母亲。”
她轻声说,只是那话语太过于礼貌,即便是面对亲生母亲也显得有些距离。
不过女人习惯了二女儿的独立,相比起母女间不亲密的遗憾,她更喜欢时烟为家族争取的荣誉。
“小锦!”时母看着时锦朝电梯走去的背影,毫不在意她刚才冷漠疏离的态度,微笑道:“待会儿下来一起吃晚餐吧!”
“不了,我要睡觉。”
时锦语调慵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在她走后,时母又看向时烟,脸上笑容在此刻淡了几分,言语不自觉带着几分责备道:“小烟今天怎么回来了?明天你应该还有比赛,为什么不留在学院里训练?”
时烟对时母的态度很习以为常,淡淡解释道:“姐姐今下午在学院里差点儿出事,我晚上回来陪陪她。”
“那也不需要你来陪!小烟,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训练,在这次欢庆日上得到更多人的关注,”时母放缓声音,语重心长地劝道:“时家这几年一直走下坡路,我们的位置摇摇欲坠,你和小锦是妈妈的希望,我这些年也在政坛上被针对的寸步难行,只有你们在军部闯出地位,我的话语权才更多一些,小烟,你要记住。为了时家,为了爸爸妈妈和爷爷,你必须超越一切。”
这些话时烟从小听到大,女人的言语就是不断往她肩膀上放置的重担,以前她会觉得疲惫不堪,但好在还有大伯在。
那个男人总会在时烟疲倦的时候拍着她的肩膀说没关系,只要大伯还在一天,那些苦难就不会落在他们身上。
他是个守信的人,但他离开的太早了。
“我明白,”时烟说:“我马上去星网训练场,不用担心,母亲。”
女人听到这话,满意地点点头,双目慈爱地注视她道:“我就知道小烟永远都这么贴我的心,没关系,吃完饭再去?”
“不了,”时烟言语平静疏离:“您和父亲吃吧。”
她进入电梯,恰好电梯从二楼回到一楼,女孩去往地下训练场,现在只有时晔还留在大厅里。
见两个姐姐都走了,少年也想回房间,然而二叔母的目光已然落在他身上。
时晔:“……”
时晔:“那个,那我也——”
“小晔,你帮二婶一个忙好吗?”
时晔:“……什么忙?”
女人笑眯眯道:“你也知道小锦这些年可能被我们要求的太严格,所以对我们有些疏远,但我们做父母的,怎么会不希望她成人中龙凤呢?现在既然她精神力恢复了,机甲决斗技术也那么好,你平日里跟她走的近,你劝劝她,多去参加学院的竞赛,争取拿个名次回来,今年是她最后一学年,到时候跟小究一起,想办法在军部里站稳脚跟。”
少年听出她的意思,换做以往,他大概会很乐意地答应女人。
但现在听到这些话,时晔却忽然为时锦感到难过和心酸。
然而少年无法对女人生气,或是出言顶撞她。
她对自己很好,甚至有时候有种小心翼翼的好。
时晔做不到拒绝她,做不到像烟姐姐和时锦那样冷漠地回应她。
“我……尽量去试试。”少年违心地说着。
“那太感谢你了!小晔,今晚上有你爱吃的菜,待会儿来试试!”
时晔微微抿唇,“……好。”
*
大概凌晨三点,地下训练场的灯光终于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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