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带本部人马,实则马长海出发的时候,只管罗愣娃借了五十匹战马,将自家麾下擅弓弩,会骑射的五十名亲兵带着,又在他自己的大帐中,神神秘秘捣鼓了半宿,便直接禀告了任平一声,率队直奔李陵驻军所在。
任平虽然不知马长海想要如何诱敌,但既然计划已经制定了,马长海也带人出发了,自己等诸将,自然要当李陵率军会来攻击,而做准备。
“赵将军,我意以咱们现在营地为基础,四周深挖壕沟,不必多深,一二尺即可,宽度却要有一丈,谨防匈奴有骑兵飞跃。
营中只留一处马道,可使我方玄铠骑兵纵横驰骋。
若有匈奴远射,则我军步卒退至空帐之后躲避,若敌人使火攻,则以玄铠骑兵扰之。
再有突发战况,全凭诸将临机决断!
不知赵将军,以为如何?”
赵充国听了任平的作战计划,在和他围着周遭营地,转了几圈后,方才答言。
“任将军之计甚妙,就是此地无水,我军不可久持。”
任平闻言点了点,叹道。
“唉~匈奴人多,我军人少,兵法有云,久守必失,久攻必疲,敌方虽多骑兵,但此地距离匈奴大河,不下二百余里,纵然敌方快马取水,往返也需一天。
人缺水可以忍耐,马却不行,匈奴若不赶马饮水,二百余里路,他们用水槽,一天之内,可运送不了那么多,一旦拖久了,咱们便可伺机破敌!”
“此计大善!”
任平和赵充国达成共识后,便开始指挥营地内的士卒,动手挖壕。
任平计划的挺好,但等他们一动手,其方才发现,自己的计划,有一处大漏洞。
此地尚未完全开化,天气亦寒,土冻的结实得很,别说任平此番行军,没带太多趁手的挖掘工具,便是带了,在此土木作业也十分困难,想要在一二日之内,挖出一条自己预想的壕沟,根本不可能。
“任将军,此乃天时,非人力可左右,切莫灰心!”
赵充国见任平,呆立于帐外,久久不语,凝视远方,怕他因此事失了心气斗志,连忙出言劝解。
两军还未交战,若身为主将的任平,便已然先动摇了,那他们才是真正陷入了死地。
“赵将军勿虑,我只是一时有些感伤挫败罢了。
既然壕沟挖不成,便请将军带人,将营中大帐,多集中于前,左,右三面,后方由我亲自率领一千士卒,外加五百重盾手坚守!”
“诺!”
赵充国见任平恢复了精气神,心中大喜,当即领命而去。
任平不是神仙,如何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方才赵充国未出言时,其的确深感挫败,但得他提醒后,任平便想明白了。
虽说为将者,需识天时,知地利,擅战阵,但古往今来,马失前蹄的名将,亦不在少数。
任平自问与他们相比,自己这点统兵水平,又算得了什么?
冬季长江都能刮东南风,自己忘了初春大漠土坚,也算正常。
————
竖日清晨,任平正在大帐熟睡,忽听得帐外有士卒来报。
“将军!匈奴兵来了!匈奴兵来了!”
任平闻言大惊,于睡梦中,差一点没从自家的软榻上折掉于地。
“进来!”
被这么一吓,任平也清醒了,他揉了揉自家脸颊,起身对着帐外吩咐道。
“方才汝所言何事?”
“禀将军,马都尉带人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大量匈奴骑兵,大纛正是那个李字,此时距离咱们营帐,已然不足二十里了。”
“哦?”
任平闻言,心中诧异,暗想:这马长海,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这么快,就把李陵给引过来了。
就在他思虑之时,马长海,赵三箭,董进,罗愣娃,赵充国,许野,皆到了帐外。
任平听到脚步声,一边示意身旁士卒给自己着甲,一边缓步出了大帐。
“马都尉,此番诱敌,劳苦功高,可谓是九死一生,待此战结束,我定为你上表太子殿下和卫副帅。”
任平的夸奖之言,本是例行公事的客套话,谁料马长海听后,脸色立马红得和大苹果一样。
“将军,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董进说话间,都快憋不住笑了,一旁的赵充国,罗愣娃,赵三箭,许野,皆神色怪异。
任平接过董进递来的锦布,倒是没有忙着打开,他先行下了军令。
“传我军令,全军着甲备战,马都尉带本部人马随我守营后,罗营长和赵将军,一同守营前,两部指挥权,由赵将军负责,赵营长带人守左翼,董都尉居中,许野协助于他,右翼不设防,漏個破绽给他们,一旦有匈奴骑兵,借道我军营地右翼而入,董都尉务必带人进行绞杀,将他们死死卡在我军营地内外中间,使他们进退不得,随即赵营长再率弓弩手射杀。
各部皆有临机调兵出战之权,诸君!吾等身家性命皆在此战,望共勉之!”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
待到诸将领命而去,任平方才缓缓打开手中锦布。
“盖闻人生在世,为人子应尽孝道,为将者,自应杀敌报国,纵使兵败,亦不忘杀身成仁。
汝李陵,乃将门之后,其祖父李广,于军中素有威名,汝之一门,世受皇恩,汝却临阵遇敌,心高气傲,执意孤军深入,致使落入匈奴大军重围而兵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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