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纳瑞克点点头。
赫莉本刷地拔出插回腰间的短剑:“以凯恩的怒火之名——”
“别闹了,女士。”雪莱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对方的手腕上。“你知道没有一个圣杯骑士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圣火。恐怕这位战士只是把砌颅之城的骂人话当真了而已。”
“他自称圣杯骑士只是想找到圣杯女士,他甚至刺伤了她。”罗嘉在旁边小声补充了一句,“但这原来是骂人话吗?”
“以后我可以给你介绍下宗教史,好让你明白把异教神变成骂人话是个多么悠久的人类传统。”雪莱从容地说,“就我所知,圣杯女士不过是无厌女王的一个化身,考虑到砌颅之城远征的伟大战绩,关系紧张也是理所当然。”她对赫莉本锐利的眼神笑了笑。
刚才所知。雪莱在心里补充道,感慨自己这次身躯选得实在恰当。
“我当然知道,‘迷途者’纳瑞克,你的声名可算响彻科尔基斯。”赫莉本冷冷地说,“当你自称皈依圣杯的时候,我的小女妖可是有些紧张。直到你杀了一队欣喜若狂前去投奔的誓命骑士。”她带上不屑的口气。“他们声称要在你的带领下为女王攻伐下伯利恒之城。”
“我记得。”纳瑞克依旧那么波澜不惊。“他们告诉我一切启示的终点都在这座城。”
“那么伱见到了。”赫莉本伸手为他展示身后,神庙门外的街道空洞依旧,凉风翻卷层层色彩富丽的垂幔,“这里除了过去一无所有。”
高大的战士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继续找下去的。”
“什么?”
“我的使命。”他笃定地说,“只有我能完成。”
赫莉本皱起了眉头,那张永远被恼怒占据的面容多了点异样的情绪。“凯恩狂乱的碎片在上啊……真是不可理喻。”
罗嘉看着纳瑞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些微地羡慕对方,直到被雪莱点了下额头才回过神来。“我知道了。”他兴趣缺缺地回答。
“但你还是不高兴。”雪莱说,放开他的脸,任凭原体又开始垂下脑袋。
“我没有。一切都很好,我见到了一个自称死者之神的东西,听到了些也许有道理但还是遥不可及的话,还拿到了一把剑。”他抓着剑柄试图展示一下,却没有举起来,只是以剑尖为轴心晃了晃。“莉莉丝女士也没有辜负她的神。一切都很好。”
他重复了一遍。“一切都很好,不能更好了。”
“你不该说服我。”雪莱静静地说,罗嘉依旧能听出其中属于莉莉丝的音色。“你该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
“是的,在宣称什么的时候,首先要让自己相信。既然一切都好,那你为什么在难过?”她又问了一遍。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罗嘉听出了雪莱温和声音下某种不容置疑的味道。“用你的情感矫正你行事的标准,而不是应当如何。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
罗嘉破罐子破摔地任凭她把自己拉进怀里。闷闷的声音从雪莱胸口处传出来:“我只是觉得……这不应该,但我说不出来。”
“你难过,是因为你发觉了即使是做对的事情,最后还是会流血,是吗?”
“……嗯,我讨厌被欺骗,但他们,但莉莉丝,甚至那些神……”
他吭哧了半天,最后轻轻说:“他们很可怜……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他们毫不犹豫,但我还是觉得……”
一只手落在他的头上。“我明白。”
“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想不流血,首先要流血,想人不被杀,首先要去杀人。血是我们面对这宇宙最基础的筹码。不管属于谁,只要抓到就是你的。只要你要继续坐在桌边玩下去,就没有一局可以不付出血,只有或大或小的问题。”
她的声音温柔到异样。“莉莉丝今天是为了自己而上桌的,她赢了。记住这种感觉,让它指引你的道路,或者因为患得患失而坠入地狱……谁知道呢,赌徒从来不会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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