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去而复返还不到半个小时的顾荀,陆子青一脸的懵,“怎么回事,你到底去没去?”
顾荀得意洋洋地转了一圈,把装红线的小袋子在几人面前一晃,说道:“没办法,突然老天开眼了,我什么都没做就白捡了个便宜。”
接着,顾荀将自己在屋子里的所见所闻跟众人说了一番。
这一幕,让唐舒哑然,她前脚才说的难找,这后脚刚走人家就把东西拿回来了,这算什么运气?
萧拓坐在一处阴凉的地方,因为太阳的照晒有些晕眩,说话声音也不大,“道具组的东西每天都要清点的,可能之前就发现东西不见了,但是因为不是特别值钱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找,不过毕竟是在剧组内丢失的,平时也不会有无关人员接近,找起来花了点时间但也不是那么困难。”
陆子青闻言点点头,比起老天开眼这种说法,他觉得萧拓的话可信度更高一点,如果真的是老天开眼,那这诅咒之物为什么不挥挥手就把它全收走呢?反而是这样不言不语,看着它像病毒一样从岛上扩散到万舟市,又顺着万舟市再往外蔓延。
“萧老师说得有道理,”唐舒赶紧附和道,“道具组的李老师做事蛮认真的,虽然东西便宜但也是剧组买回来用的,应该是清点的时候发现不见了,但是没有闹大,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是群演里的人偷拿的。”
顾荀闻言,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那可不一定,我倒是觉得是镯子引诱她过去的,否则如果真的是看上了这么一个不值多少钱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特地把红线拆下来呢?”
面对顾荀的问题,唐舒回答不出来。
顾荀拉起萧拓的手,再次将镯子展示在众人面前,“就这么大一个东西,拿了往包里一塞就带出去了,拆红线简直多此一举。”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唐舒听着,觉得没什么问题,也就只得点点头。
陆子青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脚的灰尘,“既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我们就回去吧,你们的假也不长,早点解决还能腾出些时间调整身体,我去把车开到门口,你们慢慢过来等着就行了。”
此时时间还早,几个人逆着人流走出了影视城,回研究所的一路车里很安静,萧拓似乎并不能进行很长时间的活动,脸色看起来要比来的时候还要差,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他也毫不为过。
这就是老物件的影响力,时间越久,对人造成的影响也越快越深,这种东西上沾染的人命那就不是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了。
车子再次开进研究所的范围内,陆子青弓着腰耸着肩,像是做贼似的,眯着眼睛透过车窗玻璃四处扫射,在发现那辆保姆车消失在停车场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几人下车,换成了顾荀和陆子青扶着萧拓,往跟会客室相反的方向走。
唐舒看上去有些担心,追着跑了两步,“萧老师……”
萧拓回她一个笑容,轻轻地摆了摆手,“这段时间你们俩跟着我也折腾了好久,都没好好休息过,这一次就当给你们放假了,都休息吧。”
“可是,你一个人……”唐舒皱皱眉。
张向文上前几步,拉住了她,“唐姐,我们来都来了,现在还瞒着陈姐偷跑出去,到时候肯定要挨训的,趁现在先休息吧,带着拓哥平安无事地回去,才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吗?到时候让陈姐没话说。”
唐舒垂下头,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萧拓,才彻底停住了脚步,不再说话了。
顾荀把红线从包里掏出来,丢到杨晋元的手里,“你去拿给老头吧,说不定你能摸出点什么,给他提供些帮助呢。”
杨晋元双手接住小袋子,看着顾荀二人带着萧拓朝他很熟悉的方向走去,于是转头看向唐舒他们,“会客室那边有几间提供休息的房间,你们去前台登记一下,会有人带你们去休息,没关系的,说不定一觉醒来一切就像梦一样过去了。”
张向文点点头,拉着唐舒离开了。
杨晋元站在原地,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别人说这样的话,至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手里装在透明袋子里的红线看上去平平无奇,还因为时间久远而蹭上了不少污渍。
杨晋元透过阳光看了几眼,刚迈开步子要往谢执秋的办公室方向走,就感觉到一阵头晕,一瞬间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他赶紧蹲下身,闭着眼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耳边传来了不算真切的声音,是草丛里发出的声音,可研究所的草坪修剪得又短又平整,杨晋元能百分之百确定不是自己周围的声音。
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看向手里的红线。
怎么回事?他明明戴着手套,明明只是这样拿着东西而已。
杨晋元听到有人在踩着草丛前进,野草的叶子唰唰地扫过衣角和靴子发出响声,偶尔能听到风吹动树叶,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这种感觉很诡异。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眼前看到的研究所开始出现重影,然后朝两边变形挤压,再眨了几下眼睛之后,一片茂密的树林在他眼前若隐若现。
杨晋元听着声音,呆愣愣地蹲在地上,有什么人在这个树林里往前走着,对方呼吸平稳,在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对方用树枝拨开挡路的断枝和生长旺盛的植物。
周围除了山、树和草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杨晋元只感觉对方一直在往前走,没有犹豫,目标明确。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还记得在会客室里说起红线的时候的事情,顾荀讲过这是个老物件,缠红线的人过了那么多年肯定已经不在了,那他眼前看到的是什么?
这人还在喘气,还在行走,甚至他戴着手套,这种感应还穿透了阻碍影响到了自己。
“嗯?”
这一声很轻,杨晋元却听得很清楚,他瞬间浑身寒毛竖起,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喘一下。
说不上是为什么,冥冥中觉得这个视觉对面的人像是发现了他一样,战栗从四肢蔓延开来,杨晋元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试图把这份莫名的恐惧压制下去。
听到了对方的轻笑声,杨晋元没有动,但是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像是被谁推了一下,朝前摔倒在了地上,面前是研究所熟悉的水泥地面,四周是草坪修剪过后的清香味。
刚才听见、看见的一切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晋元就那样双手拄着地面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起身朝谢执秋的办公室跑去。
缠红线的人还活着?
不对,要是真像顾荀说的那么多年了,还能……称之为人吗?
心底涌上了无法抑制的恐惧,杨晋元跑得飞快,甚至没有敲门就冲进了谢执秋的办公室里。
谢执秋有些意外的抬起头,还没开口问,就看到杨晋元将什么东西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接着杨晋元抬起自己不住发抖的手,说道:“活着……红线对面的人是活的,所长……我……我看到了……”
谢执秋拿笔的手停住了,眉头微蹙。
杨晋元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更平静些,“甚至发现了我……和研究所里……其他人……不……不一样……那人把我……从这种窥视里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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