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孙策军已经跳帮过来、占领舱顶了!怎么办!他们居高临下啊!”
太史慈亲自坐镇的斗舰上,越来越多的孙策军士兵已经跳了过来。孙策军的弓弩手还居高临下直瞄射击,把敢于在斗舰舱顶露头的太史慈部曲射杀,确保把舱顶彻底占领稳固,然后逐层往下面的船舱进攻。
“不要慌!守住舱口!长枪兵堵门!孙策没那么快杀进来的!”
太史慈脸色坚毅,形势已经如此危急,但他仍然不慌乱,内心还谨记着诸葛瑾战前交代他的战术,随机应变着。
麾下部曲被他的镇定感召,也鼓起勇气,端着长枪密集朝着几处舱门攒刺,很快把试图先登夺舱的孙策军勇士捅死。
孙策军第一波攻门尝试受挫、每处舱门口都战死了几个勇士后,气势也为之一窒,稍稍冷静了些,改为往舱门里丢火把的鱼膏陶罐,舱门口立刻开始蔓延火势,把堵门的太史慈部长枪兵逼退。
“鱼膏”这种燃料,在汉末的南方战事中露脸机会还是不少的,双方都不陌生。
《三国志原文上记载赤壁之战的桥段里,就有写黄盖诈降曹军纵火时的具体技术操作,是“载燥荻枯柴积其中,灌以鱼膏,赤幔覆之”。
在动物油脂昂贵的古代,南方鱼米之乡要找火油,鱼膏已经是相对最廉价的了。只不过这种鱼膏和诸葛瑾用来做灯油照明的油脂,还不太一样。
灯油必须用鲸豚类哺乳动物的油,更加少烟、明亮,价格昂贵。
而普通纵火的鱼膏,用的是廉价杂鱼的废油,烧起来烟很多,火光也不是很亮,但这些缺点在放火时就成了优点,烟大也正好熏得敌人睁不开眼。
随着十几个陶罐碎裂泼洒、被火把点燃,舱口的长枪兵纷纷退却,咳嗽不已。
因为火焰的关系,大部分进攻士兵也无法立刻杀入舱内,只有极个别悍不畏死的存在选择了冒火冲入。
守方长枪兵猝不及防,没料到竟有人从火里冲出来,瞬间被近身砍杀。
但更多的长枪兵立刻调转枪口,对着那几团火人猛刺乱戳,将其乱枪捅烂如肉泥,双方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激战之中,太史慈甚至亲自手持斩马剑杀了两個江东兵,他挥了挥血迹,心中暗忖:这些敌人攻得如此迅猛,必是孙策身边最嫡系的精锐了,要对付他们,唯有不择手段殊死一搏了。
原本他内心还有些犹豫,觉得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也担心自己的手下对于如此冒险敢死的打法会有所抵触。但孙策这么不留活路、赶尽杀绝,也算是帮太史慈下了决心。
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厉声大喝:
“孙贼已经用火攻了!咱也让他们尝尝火攻的厉害,把隔舱里的鱼膏罐和燕尾炬都拿出来,打开舷窗给我全力砸楼船舷侧!
把底舱的膨润土泥浆扛上来准备灭火!检查一下自己的竹甲、随时准备弃船!”
太史慈有条不紊地下达了几条命令,死战中的士兵们也纷纷依令而行。
原来,太史慈的这些斗舰里,同样储藏了为数不少的鱼膏陶罐,这也是战前诸葛瑾安排的后手之一,吩咐太史慈“如果诱敌的时候,被孙策的主力战舰缠住、关羽和陆议又一时半会儿没法救出他,就用这招破釜沉舟的办法重创敌人”。
当然,这种招数,正常情况下肯定是能不用就不用的,接舷战时烧敌人很容易蔓延烧到自己,只是绝境中的一招后手。
很快,数以百计装满鱼膏的陶瓮就被搬到了船舷的舷窗边,然后士兵们就纷纷打开原本为了避箭而关紧的舷窗射口,直接把陶瓮对着接舷的孙策军楼船奋力掷去。
陶瓮纷纷碎裂,鱼膏顺着舷壁流淌而下,似乎有流进江水中的趋势。但很快太史慈的士兵们就丢出尾部带铁钩的燕尾炬,把流淌的鱼膏全部点燃,形成了一大片稀薄的火焰。
这一变故,自然也立刻被进攻方的士兵注意到了,被烧的楼船上一片慌乱,不知所措被火焰烧到的士兵,甚至有直接投江以求灭火的。
而其他太史慈麾下的斗舰,看太史慈的座舰都开始不顾蔓延贴身纵火,也纷纷意识到是时候启用备用赌命的方案了。反正正常打法打不过,那就跟敌人对着放火呗。
太史慈麾下各舰有样学样,好几艘孙策军楼船先后着火。包括孙策本人的座舰,此时此刻也在跟一艘太史慈部的斗舰接舷战,很快也被鱼膏瓮加燕尾炬的组合烧到了。
跟在孙策同船、负责护卫孙策的陈武,立刻注意到这一情况,飞速报给孙策:
“主公!我船还是拉开距离吧!敌船也开始丢鱼膏瓮放火了!船舷外面已经烧起来了!”
孙策性情豪勇,根本不为所动,听说后还非常有胆色地亲自冲到船舷边,朝下亲眼观测。旁边有几支弓箭飞掠而过,孙策也不为所动,似乎根本不怕被射。
看到火头的那一瞬间,孙策心中还是微微胆寒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缩回垛堞之后,他豪气地一挥手,示意陈武别慌:
“不必担心!不就是那种叫燕尾炬的新式火把么,鱼膏在船舷上挂不住的,很快会被冲刷到江水里,这点火完全可以止住、扑灭!
哼,太史慈指望用当初打刘勋时用过的招数来对付我,我岂是刘勋可比?今日之战,是敌船矮而我船高,我们的火把鱼膏瓮能直接丢到敌船甲板上、全部会被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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